“足下可是唐人?”
李牧已經(jīng)猜到這位老者是唐儉了,但他不能表現(xiàn)出來,見唐儉詢問,忙施禮道:“稟告貴人,在下是大唐馬邑縣人。李靖大將軍攻打定襄城時招募鄉(xiāng)勇運送糧草,小人為了掙點錢便報了名。不想定襄城破突厥人亂逃,糧草車隊遭遇了一隊突厥騎兵,就被俘虜了,輾轉(zhuǎn)數(shù)月來到此處。”
“原來如此。”唐儉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牧,又問道:“家中還有何人?”
李牧知道唐儉在試探,不敢瞎說,回想了一下腦海中存留的記憶,老實答道:“只有母親,父親在我年幼時便已戰(zhàn)死了。被俘多日,非常惦念。母親身體不好,也不知道現(xiàn)在如何了。”說罷,李牧撲通跪在了地上,道:“我知貴人是唐使,請貴人離開之時一定要帶上小人,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小人身死不足惜,奈何家中母親尚在,沒了小人,何人照料啊!”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孝子,好,好,好!”唐儉一連說了三聲好,起身把李牧扶了起來,道:“我本來只是想見見這幾日為我等做飯之人是何人,沒想到碰到了一個孝子,吾心甚慰。你猜得沒錯,我正是唐使。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李牧。”
“李牧……嗯,我記下了。”說著,唐儉四周看了一眼,忽然壓低了聲音,對李牧快速說道:“我敬重你是一位孝子,有心想幫你這個忙。但是眼下,我是想幫也幫不上。頡利此人奸險狡詐,我等來到突厥大營已有半月,數(shù)次催其受降,但那頡利東拉西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聊正事。我觀其行止,擔(dān)心投降是假,緩兵之計是真。戰(zhàn)機稍縱即逝,耽擱不得。我等都已在頡利的監(jiān)視之下,無法向外傳遞消息。今日我賄賂看守把你召來,就是想看看你是否是一個可用之人。你既是孝子,品行應(yīng)該沒有問題。我欲托付大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大事?”李牧心中一動,問道:“不知貴人以何事托付在下?”
“我有書信一封,想讓你帶給李靖大將軍。”
李牧道:“突厥大營戒備森嚴,小人如何逃的出去,萬一事情敗露,焉有命在?貴人,此為九死一生之舉啊!”
唐儉正色道:“我知此事九死一生,實不相瞞,我書信中所言,乃是告知李靖,速起兵來攻。李靖若來攻,我也會丟了性命。但家國大義面前,個人生死何足道哉。我會在信中言明你的情況,只要你能把信送到,必不會虧待與你。”
見李牧還在猶豫,唐儉又道:“李牧,此去是九死一生,風(fēng)險極大。但你若不去,便能在這突厥大營中活下去么?就算能活,家中母親何人照料?大丈夫生在世間,當(dāng)做大事,我不逼你,望你深思。”
李牧咬了咬牙,道:“事情我可以做,但有兩件事,貴人需先應(yīng)我!”
唐儉大喜,道:“你快說,老夫能做到的,全都應(yīng)你!”
李牧想了想,道:“我不知路途,也不知李靖大將軍扎營何處,需要地圖。”
唐儉立刻道:“地圖老夫可以畫給你!還有什么,一次說來!”
“我還需要錢!”見唐儉神色有異,李牧忙解釋道:“貴人切莫誤會,小人雖愛錢,但命都要不保了,要錢何用。剛才貴人召我,說有賞賜,看守我的突厥人便以此要挾。我想突厥人既然愛錢,何不賄賂一下,若能創(chuàng)造出機會讓小人逃出去,花些錢也值得。”
唐儉點點頭,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放在李牧手中,道:“盡管拿去使用,如此事能成,定有百倍重賞!”
李牧掂量了一下重量,應(yīng)該有十幾兩銀子。這些錢拿去賄賂看俘虜那個突厥人絕對綽綽有余,當(dāng)下收好,道:“還請貴人寫下信件。”
唐儉立刻拿出紙筆,李牧伸手攔了一下,道:“為免連累貴人,請寫把信寫在小人的衣袍里襯上。若事敗身死,突厥人應(yīng)該不會發(fā)覺。”說著,李牧解開衣袍,翻轉(zhuǎn)過來放到了桌上。
唐儉流露出贊賞之色,道:“真義士也。”連忙在李牧的衣袍里襯寫下信件,寫完,畫上了路線圖和密押。李牧把衣服穿好,再次施禮,道:“若我此去不回,貴人有返唐之日,請照顧我的母親。”
“義士放心,汝之母,吾養(yǎng)之!”
李牧作戲做完全套,順便幫原來的李牧解決了贍養(yǎng)老人的問題。現(xiàn)在銀錢到手,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先開啟系統(tǒng),想辦法逃了再說。至于送信的事,順路就送一下,不順路就抱歉了,活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