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夫人賞的飯,我沒有權(quán)力管,你倆的身份呢,也不是我一個侍妾能定的事情。但是你不要忘了,在這個府里,除了主人和夫人,什么事情都是我說了算。以后的日子還長,咱們走著瞧。”
李知恩說完,扭身出去了。她是說出來給李牧拿雞腿的,不能耽擱太久。
門,嘭地一下關(guān)上了。
魏瓔珞咽下嘴里的飯,趴在桌上哭了起來。珍珠氣得大叫:“什么東西!小姐,你看她的樣子,耀武揚威的,把自己當(dāng)成夫人了!”
魏瓔珞像是沒聽到似的,還在繼續(xù)哭。
“小姐,沒事的,就算咱們回不去家了。珍珠也會陪著你的,我相信侯爺不是沒有氣量的人,他不會難為咱們的。”
“珍珠,我好后悔啊,我不該離家出走的。”
“唉、”珍珠嘆了口氣,輕輕拍著魏瓔珞的后背:“沒事,沒事的……”
李牧的情況,牽動著好些人的心。他們不得不關(guān)心,因為這關(guān)乎到他們的財產(chǎn),甚至生命。
盧智林回到家,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面如死灰。
他知道,他這次是做了一件大錯事。不但沒有揚名立萬,反而把自己折進(jìn)去了。還連累的魏征,連累了山東士族,御史同僚們。
門外,已經(jīng)被程咬金帶來的兵給圍住了。這宅子里的十幾口人的性命,都系在李牧身上。李牧若死了,那些兵沖進(jìn)來……
還好,自己的兒子在范陽老家,也許能逃過一劫?消息還傳不出去,也許這一劫還是逃不過,這可……如何是好!
盧智林默默垂淚,心里苦澀難捱。他也很后悔,如果沒有腦袋一熱,寫了那份奏疏,也許就不會有這許多的事情。說起來,他與李牧也素?zé)o仇怨,為了別人的事情,這是何苦來哉呢?
自己若死了,老家的母親和兒子,還有發(fā)妻,何人照料?指望范陽盧氏長房么?
“呵、”盧智林苦笑一聲,他自己都不相信長房會管。
“老爺!老爺!!”
忽然傳來管家的呼喊聲,盧智林心里咯噔一聲,莫非李牧死了?那些兵闖進(jìn)來了?死到臨頭,盧智林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嘩嘩地流。
不想死啊!
他想跑,但是腿肚子轉(zhuǎn)筋,根本動彈不得。
管家跑進(jìn)來,喊道:“老爺!那些兵撤走啦!”
“什么?!”盧智林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活力,騰地一下蹦了起來,拽住老管家的胳膊,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說什么?撤走了?真的撤走了?李牧沒死!哈哈哈!太好了!李牧沒死!!!”
李牧沒死,盧智林竟是欣喜若狂!管家愣愣地看著他,心里直納悶。他清楚地記得,幾日之前,他有一次路過老爺?shù)臅浚牭降目墒恰斑@次我必置李牧于死地”啊,怎么這才幾天,就改了口呢?
盧智林回到家的時候,并沒有說今日發(fā)生何事。反正無論說還是不說,李牧若死了,這宅子里的人都活不成,何苦讓他們恐慌呢?
但是來了這么多的兵,想不恐慌是不可能了。丫鬟下人們都竊竊私語,只是無人敢問罷了。如今危機解除,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突然!盧智林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想起大殿之上,李牧說過的話。
李牧說,他要用糞灌滿這座宅子。
若他死了,自然不需要擔(dān)心,但現(xiàn)在他沒死,那么……盧智林胃里一陣翻騰,仿佛又聞著味兒了。
“不行!我要辭官!我得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