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徹底自閉了。
他回想這幾年,把腦袋別再腰帶上跟著李世民干,到頭來換了一個練兵的活兒,這是在干什么呀!簡直就是腦殘!
越思越想越郁悶,侯君集把練兵的事情交給了副將,每日在營中只顧著借酒消愁。李績凱旋他知道,但他裝不知道,沒有臉見啊,李靖大軍凱旋,他也知道,他還是裝不知道,不想看到那張臉啊!
他就這樣郁悶的,屏蔽了外界的所有事情,一直蹲在營中喝酒。直到昨日,詔書到來,兵部尚書,這個魂牽夢繞的位置,終于是他侯君集的了!
但是,產房傳喜訊,李靖高升了。
人家現在是宰相了!
換言之,是人家李靖不干兵部尚書了,才輪到的我侯君集!
憑什么!憑什么呀!憑什么呀!!
侯君集沖著圣旨大吼,吼了半個時辰,才算是舒緩了一下心中的郁氣。他很想把圣旨封還,但是他終究還是舍不得。內心掙扎了一夜之后,在軍營里蹲了快一年,都要發臭了的侯君集,終于回了府,洗漱干凈,趕了個大早,入宮謝恩了。
皇城騎馬乘車,這項只有重臣才有的殊榮,他終于也得到了。
但是,命運為何如此弄人?就在他正要好好享受這種皇城之中策馬奔騰的快感的時候,一個少年,在他眼前策馬奔騰而去。
一個少年!
少年!
侯君集頓時有些心塞,他覺得自己這半輩子,都活到了狗身上。跟李靖比,他比不過也就罷了,現在為何又出現了一個少年?
皇子?
不是!
如今十歲以上的皇子,唯有太子李承乾,吳王李恪,越王李泰三個人。太子居東宮,吳王已經就藩,越王有自己的王府,而且越王因為體重的關系,從來也不騎馬,只乘車。這個少年,一定不是皇子。
侯君集只好問了,守門的校尉曾是他的屬下,自然知無不言。
逐鹿侯李牧?
侯君集搜索記憶,想起了此人是誰。他雖然窩在屯衛大營不出來,但是朝中的消息,自然有人報給他知曉。只是他一直心灰意冷,不甚在意罷了。
逐鹿侯李牧,那個尋回了傳國玉璽,釀了三杯倒,跟魏征干仗的人。
他不是已經辭官了么?如何還能皇城騎馬?再說,就算他沒辭官,他憑什么皇城騎馬?
他的頭發呢?
侯君集沒參加昨日的天上人間開業,因此什么都不知道,腦袋上方,全是問號,而此時在皇城,也無人給他解答。
終于到了宮門口,侯君集從馬車上下來,活動了一下腿腳。若不是已經升任兵部尚書,礙于身份,他一定會騎馬而不是乘車。乘車太慢了,不符合他的脾氣。
步行來到太極殿門口,見到了高公公,侯君集趕緊從袖子里拿出一個荷包,不露痕跡地遞了過去。倆人都是秦王府舊人,早就熟悉,但是‘禮’不可廢,規矩侯君集還是懂的。
高公公笑瞇瞇地收下,道:“陳國公這是來謝恩吧,怕是您得等一會了,陛下正在接見逐鹿侯?!?/p>
……
侯君集的表情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