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牧擲地有聲地說道。
“嗯?”李世民正色起來,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你當真有辦法?”
“臣確實有辦法。”李牧再次確認,他用毛筆指著宣紙上的三個圈,先在第一個圈中寫上了‘海鹽’二字,然后在第二個圈里寫上了‘池鹽’二字,然后在第三個圈里寫上了‘巖鹽’二字。
“陛下請看,臣的這三個圈,便是我大唐如今獲取鹽的三種方式。”
李世民皺著眉仔細地看了半天,抬頭看了李牧一眼,道:“你寫的這叫做‘字’?就這樣的字,你還想考狀元?”
李牧臊得臉頰通紅,硬著頭皮道:“臣會練的……哎呀,總之就是三個部分,海鹽,池鹽,巖鹽。但是這三種獲取鹽的方式,都各有缺點。例如,海鹽需要反復蒸煮,成本非常高產(chǎn)量還低。而池鹽,雖然是天然形成,但在我大唐境內(nèi)比較稀少,反而是高原地區(qū),吐谷渾的察爾汗鹽湖、茶卡鹽湖等地盛產(chǎn)。歷朝歷代與胡人之間的征戰(zhàn),多多少少也都與這‘鹽’有關(guān),伴隨著風險。而巖鹽雖然可以開采,存量也不小,但卻多數(shù)伴有劇毒,無法食用。陛下,臣說的可有錯么?”
“沒錯,確實如此。”
“臣有一秘法,可徹底解決我大唐缺鹽的窘境。”
李世民也是一個急性子,道:“朕不想聽你繞彎子,你就直說,你有什么辦法!”
“陛下可知,臣的家中用的都是細鹽。”
李世民沒好氣道:“誰不知的你有錢,自然買得起細鹽。”
“不,臣家中的細鹽,都是臣買最便宜的巖鹽,自己制出來的。”
“制?”李世民皺眉道:“你剛才也說,巖鹽大部分有毒。再說,鹽如何制?你的意思是,磨細了便無毒么?你發(fā)明了一個碾盤?”
碾盤?李牧被李世民的腦洞打敗了,道:“陛下,臣發(fā)明的是提煉之法,可以把巖鹽中的雜質(zhì),也就是毒物提煉出去,通過幾道復雜的工序,便可以讓巖鹽變成細鹽,任何品質(zhì)的巖鹽都可以提煉。臣計算過,原料和產(chǎn)出的比例大致為十比六,也就是說,一斤巖鹽,能出六兩細鹽。而細鹽的價錢,是巖鹽的二十倍。陛下現(xiàn)在明白,此中的利潤了么?”
“一斤劣質(zhì)的巖鹽,能制出六兩上等細鹽……”李世民在腦袋里估算了一下,忽然瞪大了眼睛,他仿佛看到了金餅,滿屋子都是金餅。要知道,巖鹽這東西,比煤石也少不哪去了。在西域,就是原突厥所在的地盤,靠近沙漠的地方,到處都是干涸的湖泊,湖泊底下全都是巖鹽,而且因為多數(shù)有毒,幾乎都是沒有開采的,數(shù)量無法預計。
李世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抓著李牧的肩膀問道:“當真?你小子可不能撒謊,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
李牧無奈道:“陛下,臣敢跟您撒謊么?臣隨時都能制出來,您若不信,改天有空您去臣的工作室,臣為您演示就是了。”
李世民松開了李牧的肩膀,狐疑道:“既然你有如此手段,為什么不拿出來賺錢。鹽的利潤,要比酒更大。”
李牧一本正經(jīng)道:“陛下,臣多次說過,臣是一個視金錢如糞土之人,錢并不能讓臣覺得快樂,唯有對陛下忠誠,為百姓做事,才能讓臣……”
“行了,閉嘴吧,朕不想聽。”李世民聽到李牧這套說辭,腦袋就疼。雖然看起來,聽起來,這小子都像是在胡扯,但是偏偏他做的事情,還真就是這么回事。
見李牧說得這么篤定,李世民便也信了,感慨道:“愛卿真是朕的福將啊,竟然還會制鹽,讓朕非常欣慰。試想自三皇五帝到現(xiàn)在,哪朝哪代能讓百姓都吃上細鹽?一個都沒有!若在朕當皇帝的時候做到了,朕也可借此名留青史了吧。”
說著,他看了看李牧,道:“卿也一樣,與朕一道,青史留名。”
“臣謝陛下恩典。”李牧先恭維了一聲,然后才道:“不過臣以為,陛下把事情想得簡單了些。”
“嗯?你不是說巖鹽取之不盡么?為何不能讓百姓都吃上細鹽?”
“陛下,鹽乃是國家根本中的根本。若此制鹽法泄露,讓周邊諸國學了去,于我大唐,極為不利。所以臣以為,還是循序漸進為好。由上自下,先讓官員,門閥,世家,地主等吃上細鹽,那么池鹽和海鹽必定要降價,這樣富農(nóng)也可吃上池鹽和海鹽,而平民百姓,則至少能吃上沒有毒的巖鹽,再也不用鹽布。這樣由上及下,慢慢的推行,才是正途。而陛下也可因這細鹽,獲取利潤,填充內(nèi)帑,兩全其美。假以時日,在我大唐休養(yǎng)生息,恢復過來之后,無懼四夷侵擾之時,再進一步推廣細鹽,總有一天,我大唐百姓將會人人都能吃到細鹽的。
李世民想了一會兒,道:“確實如此啊,朕有些急功近利了。這經(jīng)營之道,朕確實是沒有你思慮得周全。也罷,那朕就不管了,交由你來處置吧。”
“諾。”
李牧應了聲,又抬頭道:“陛下,臣還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