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恩雖然沒見過孫思邈,但看到他的樣子,也猜到他是誰了。趕緊從車上下來,恭敬行禮道:“見過神醫(yī)。”
孫思邈長得精瘦,但是目光矍鑠,看得出精神很好,伸手虛扶了一把,笑道:“不必多禮,我已經(jīng)知道你的來意了。看病要緊,咱們這就走吧。”
“請神醫(yī)上車。”
李知恩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預備了兩輛馬車。孫思邈雖然已七十,但竟不用人扶,自己上了車。他的徒弟也跟了上去,李知恩疑惑地看了獨孤九一眼,但也知道這里不是細問的時候,也上了車,兩輛馬車掉頭,直奔逐鹿侯府。
李牧一夜沒睡,一覺睡到下午。熬過夜的人都知道,白天睡覺不解乏,怎么睡都是累。李牧也是這種感覺,睜開眼睛,卻不愿意起來。忽然他感覺旁邊好像有個人,撲棱一下坐起來,揮拳就要打……
拳頭在距離孫思邈一寸的地方,硬生生止住了。他看了看孫思邈,孫思邈笑呵呵地看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孫思邈笑道:“逐鹿侯睡醒了?”
“老頭,你是何人?怎么……怎么進我的寢室?”李牧感覺匪夷所思,這府里的侍衛(wèi)都哪兒去了?竟然讓一個白胡子老頭混進來了!
李牧扯著脖子喊道:“還有喘氣的嗎?什么情況啊!”
李知恩在外屋聽到聲音,趕緊跑進來,道:“主人不要驚慌,這位是孫神醫(yī),是請來給你瞧病的!”
“病?”李牧懵了,道:“我哪兒來的病啊?誰讓請的……等等,你說他是誰?孫、孫神醫(yī)……孫思邈?!”
“夫君不可如此沒有禮數(shù)。”白巧巧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可樂色’湯藥從外屋過來,送到李牧唇邊,道:“孫神醫(yī)德高望重,又已過古稀之年,你怎么可以如此沒大沒小啊?來,快把這碗湯藥喝了,喝了病就好了。”
李牧還處在懵的狀態(tài),他看著白巧巧端湯藥過來,不知怎地,想起八歲那年暑假看的《水滸傳》里面的一個片段,潘金蓮端來毒藥給武大郎,說的好像就是差不多的話。大郎,快把這碗湯藥喝了,喝了病就好了。
喝完了,他就涼了!
不行!李牧下意識做出了跟武大郎一樣的反應,高喊道:“我不喝,我要見我兄弟武……大個兒!小九,死哪去了!什么情況啊!”
李重義從外面進來,看了李牧一眼,道:“老大,喝了吧,嫂子熬了半天了。”
獨孤九在李重義身后,也道:“大哥,快喝了吧。”
“我他媽怎么就喝了!”李牧怒極,罵了一句,眼淚汪汪地看著巧巧,抓住了她的手,道:“娘子,這是為什么呀?為什么你要毒死為夫啊!”
“啊?”白巧巧愣住,皺眉道:“夫君,你怎么會如此想我呢?這是神醫(yī)給你開的藥,我親自去抓藥,回來熬了兩個時辰,給你治病的呀,我怎么會毒死你呢,你是我的夫君啊!”
說著,她把碗放下,抬手在李牧眼前晃了晃,道:“夫君,你是不是又做夢了?還沒清醒嗎?”
“我……”李牧看了眼碗里的湯水,哭唧道:“娘子,你別騙我了,這哪是藥啊,你看這是什么顏色啊,黑了吧唧的……你是不是有相好的了,你要毒殺親夫啊你……”
孫思邈呵呵笑出了聲,李牧聽到聲音,怒視他,道:“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我以前對你還心存敬意,果然聞名不如見面,你竟然是這等人!”
“哦?逐鹿侯也聽聞過老夫?”
“我……聽說過呀!”李牧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孫思邈這個名字他當然是聽過,但是他不知道孫思邈在當世的名聲大不大,如果他的名聲本來就很大,那說聽過也無所謂,但如果他的名聲不大,聽說過就很奇怪了。心思急轉,李牧還是說了聽過,他心里暗想,既然白巧巧和李知恩都知道他是神醫(yī),那就是應該有名了,聽過應該也無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