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是無邊無涯的黑,唯一的光源來自地面折s出的水光,場景過于簡單卻讓人心慌。杜珞看見自己乖順地跪坐在靈牌前。她盯了許久,直到酸澀從眼睛貫穿到膝蓋,她突然開始好奇靈牌上的內容。
她俯身湊近,企圖看清上面的字。下一秒,字變成了試題上的符號。于是她又拿起筆準備解題,叮鈴哐啷的聲響嚇得她心緒不寧,這才發現手腕上被鐵鏈栓著,實在是太重了,她下意識扯了扯鏈條。杜閣從黑暗中走來,手里赫然握著鏈條。
他甫一ch0u動,杜珞就向他靠近。她們之間的距離卻始終不減分毫。他像是怒了,開始用力扯斷鐵鏈,施力的掌心血r0u模糊,猩紅的血ye滴落在水面上,漣漪一蕩一蕩,蕩到她腳下。等她再次抬頭時,他不見了,隨之消失的還有腕間的鐵鏈。
這時水里伸出無數只觸手纏上她的下肢,她漸漸陷入水中。鐵銹味灌進她的鼻腔,抑制她的呼x1,缺氧讓她的腦袋漲痛,慌張地擺動四肢,卻是無用功,力氣終究抵不過水壓。
很快,水面離她愈發遙遠,身t倒是愈發溫暖起來了,有那么一瞬,她想永遠待在水底。可是杜閣又出現了,鐵鏈再次將她們綁定,杜閣緊緊抱著她,和她耳鬢廝磨,說道——
“醒醒,老師來了!”
杜珞驚醒,手中的筆在試卷上劃出長長一道墨痕。老師從她們身邊經過,掃視一眼,便走向另一組去。杜珞這才松懈下來,而后察覺到自己的內搭被冷汗浸sh,cha0乎乎地黏在身上。
早春大概是冬天狂熱的追隨者,連冬天的風度也模仿得十分相像。杜珞只能用t溫悶熟衣料,直到下了課才g透。
熬了一夜又學了一天的杜珞本就筋疲力盡,杜閣還如蚊蟲一般,繞在她耳邊嗡嗡叫,分享自己的瑣事。
幸好這段路總有個盡頭,不知不覺間她們已然到了巷尾。門一開,放進了一對兄妹,門一關,隔絕上了外界的目光。絮絮叨叨的杜閣終于停下嘴,用肢t訴說起自己的思念。只是杜珞一聲不吭地掙脫開他,拉遠了她們之間的距離。
杜珞垂著腦袋,淡淡道:“我想睡覺了。”杜閣好像會錯了意,p顛p顛伺候起她洗漱。事畢,倆人躺在床上,杜閣摩挲起她的肩頭。她躲了躲,道:“我是真的想睡覺。”
“我保證今天很快的,不會再通宵了。”杜閣說完就翻身壓在她身上,一下讓杜珞回到了昨晚,寒栗直起,她用腳踹開杜閣,說道:“我說了不要了!滾開!”
杜閣似是被踢懵了,呆望著她。目光對峙之后,他可能也自覺理虧,替她掖緊被角,柔聲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睡就是了。”
房間瞬間少了點人氣,頭頂這時傳來一聲sao動,平添些熱鬧。她估0著又是老鼠在房梁上亂竄,又抑不住好奇心,抬頭望去,只見頭頂的積水b昨晚更甚了,烏壓壓地懸在她頭頂,仿佛隨時要將她淹沒。
她換了個位置,將屬于杜閣的地盤壓在身下,頭頂變成了一塊稍微傾斜的塑料薄膜,壓迫感也減輕了許多。她不得不嘲笑起自己的杞人憂天。
事情起碼還沒到不可掌控的地步,她倒先慌了陣腳。
平息了呼x1后,杜珞忽而想起劉嬸家那條為了保護家禽而養的田園犬。起初它是不受管教的,為了飽口yu,甚至咬傷了自家的j,完全脫離了它的本職工作。
有一日杜珞路過,那狗隔著籬笆眼巴巴地看著她手里的j蛋。想著劉嬸日常的關照,她正準備喂給它,劉嬸從房門里出來叫停了她:“你別慣著它這狗脾氣。我給你講啊,這畜生懂人x,骨子里壞著呢。給了點甜頭就要得寸進尺,非得餓它個幾天才能學個老實。”
想來杜閣和田園犬都是一對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甚至他也在她面前用四肢爬過,方法應當也差不太多。
翌日清晨,杜珞嚴格按照計劃執行,先是忽視了杜閣的多次討好,而后拒絕了他送行。她獨自走在上學路上,心情尤其愜意。在抵達學校的時候,心情攀上了高峰。緣由無它,只因今日是百日誓師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