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那獄卒聽大夫說她體弱,熬不過這里的寒氣,還扔了個薄被給她。
大夫接連三天前來給她看診,留下丹丸便走,也不多話。
阿纏心中有些感激這位大夫,如果不是他開口,自己這身子,未必能熬到出去的時候。
她卻不知,那大夫出了鎮獄就直奔明鏡司內堂。
“如何了?”白休命正低頭批閱公文,連頭都沒抬便開口詢問。
那大夫站在門口,恭敬地回答:“啟稟鎮撫使,那位姑娘根骨極差,體內經脈滯塞,并無妖息流轉,也無妖化跡象。她的身體十分虛弱,比普通人尚且不如。
“知道了,下去吧?!?/p>
距離那大夫看診又過了三天,如果是其他人,在鎮獄里呆上六天,恐怕已經絕望了。
但阿纏的耐性一貫很好,不然也不至于在天羅地網下讓她等到了機會,成功逃來了上京。
這一次,她依舊很有耐心地等待著。
第七天,她等來了那個男人身邊的,叫封旸的下屬。
封旸吩咐獄卒打開牢門,將她放了出來。
阿纏在牢中這七日,除了形容狼狽一些,倒也沒有太憔悴。
倒是封旸,只看了她一眼就趕忙避開目光,喊人要來了一個黑色斗篷扔給了她。
阿纏這幾天都披著被,險些忘了自己這身衣裳都破了,人類女子應當很在意這個。
她系好了斗篷,又整理了一下頭發才朝封旸道謝:“多謝大人體恤。”
“不必謝我,都是我們鎮撫使大人吩咐的,走吧?!?/p>
他將阿纏帶出鎮獄,又送出了明鏡司大門。
就這樣將她放了?阿纏還有些不可置信。
她在明鏡司衙門外站了一會兒,確認再沒人喊她回去,才辨別了一下方向,朝著昌平坊走去。
一路走走歇歇,她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終于看到了季嬋的棲身之所,那間關了門的小鋪子。
只是鋪子不遠處竟停了一輛馬車,馬車上并無標記,應該不是晉陽侯府的,那是誰的?
她還在腦中搜索記憶,就見馬車上下來一名老婦,那老婦笑得一團和氣直朝她迎了過來。
“是嬋姑娘吧,夫人聽說你被明鏡司帶回去調查,可是擔心了好幾日,一直讓老奴在這候著姑娘?!?/p>
阿纏終于記起眼前的人是誰了,是她姨母小林氏身邊伺候的孫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