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隆酒店的霓虹燈牌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后視鏡里,向來素面朝天的鄭栗正用指尖輕點唇釉,海藻般的長發間別著珍珠發飾。
當她側身調整露肩禮服的系帶時,脖頸間的南洋珠鏈在儀表盤藍光里泛起月暈般的光澤。
“安全帶。”方濤第叁次提醒,方向盤被他攥出濕痕。
某個急轉彎時,珍珠項鏈突然斷開,渾圓的珠子噼里啪啦滾落在真皮座椅縫隙間。
鄭栗彎腰去撿的瞬間,后頸蝴蝶骨在墨綠色絲綢下若隱若現。
“口是心非。”方濤看著后視鏡里手忙腳亂的身影,喉結動了動。車載香水混著晚香玉尾調,熏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副駕上,唐心怡留下的草莓味潤唇膏正在空調口微微發顫。
烈日灼燒的停車場,一輛黑色邁巴赫旁佇立著身形筆挺的西裝青年。
孟義巖金絲鏡框折射著驕陽,懷中999朵厄瓜多爾玫瑰鮮紅欲滴,精心打理的三七分發型在熱浪中紋絲不動。
方濤單手轉動方向盤,白色高爾夫靈巧地滑入車位。
后視鏡里,鄭栗纖長手指正無意識摩挲著愛馬仕鉑金包鱷魚紋,琥珀色瞳孔倒映著那個西裝革履的身影。
“栗嬤嬤,需要我為您撐遮陽傘嗎?”他故意拖長尾音,戲謔目光掠過女人難得描畫的流星眉。
“今天敢叫錯稱呼,”鄭栗從gui太陽鏡后斜睨他,“你藏在玄關第三塊地磚下的黑卡。”
話音未落,方濤已閃電般躍出駕駛座。
高溫炙烤的瀝青地面蒸騰著熱浪,他夸張地躬身拉開車門:“鄭大小姐,請。”
香奈兒五號的氣息與熱風交織,鄭栗踩著七厘米紅底鞋優雅落地,藕荷色真絲裙擺拂過男人手背。
方濤正要后退,腰間突然傳來尖銳刺痛,某人的水晶指甲正抵在他襯衣下擺。
“孟先生今天噴的是銀色山泉?”鄭栗突然提高音量,看著快步走來的身影。
方濤敏銳嗅到空氣里雪松與檀香交織的氣息,余光看見對方領口處隱約的汗漬,嘴角勾起玩味弧度。
“鄭小姐風采更勝往昔。”孟義巖喉結滾動,雙手呈上花束時,玫瑰刺在定制西服袖口勾出細絲。
方濤適時側身,恰到好處露出鄭栗挽在他臂彎的柔荑,腕間寶格麗serpenti靈蛇腕表在陽光下閃爍冷光。
大理石地磚上傳來皮鞋叩擊聲,方濤循聲望去,只見西裝革履的男人捧著紅玫瑰迎面走來。那人操著洋腔怪調的普通話:“麗麗,三年未見你更明艷了。”
鄭栗退后半步避開花束,眉尖微蹙:“孟義巖,你在華爾街待了三年,中文水平怎么還退化了?”
鎂光燈下的金融才子耳根微紅,指節無意識摩挲著玫瑰絲帶:“工作環境里全是英語交流。”
倚著保時捷跑車車門的方濤噗嗤笑出聲:“俗話說鄉音無改鬢毛衰,孟先生這母語系統重裝得夠徹底啊?”
他目光掃過對方熨帖的三件套西裝,“這大熱天的,您這身行頭不焐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