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濤暗自感慨:對待某些境外人士,大家的立場倒是出奇一致。
約莫過了個把鐘頭,方濤輕叩茶盞問道:“那幾個學生做完筆錄了?”
“還做什么筆錄?在休息室喝茶吃點心呢,秋大狀也在那邊。”廖警司笑呵呵地擺手。
方濤心領神會地起身告辭,眾人一路送到警局門口。
秋海棠從鱷魚皮包里抽出一張燙金名片鄭重遞上:“方先生日后若遇法律難題,隨時找我。”
旁邊廖警司補充道:“秋律可是業界權威,在楚南省乃至整個南方地區都赫赫有名,經手的案子從無敗績。”
女律師莞爾道:“還是愿您永遠用不上這張名片。”
方濤端詳著名片暗忖,結識這樣的精英總歸是好事,就像那些權貴千方百計要結交神醫一樣。
“多謝秋姐。”他隨意地收進口袋。
秋海棠怔了怔,隨即笑出聲:“這稱呼聽著親切,要真有你這么個弟弟倒是不錯。”
轉身看向齊家兄弟時,方濤主動邀約:“改天請你們吃飯。”
齊博激動得耳根發紅:“該我們做東!今天要不是您……”
話未說完便被輕拍肩頭打斷:“回學校注意安全。”方濤瞥了眼腕表匆匆離去。
待眾人散盡,實習警員望著遠去的背影喃喃:“這位方先生絕非池中之物……”
廖警官摩挲著下巴沉吟道:“確實該護著這小伙子,他干的可都是群眾想說不敢說的痛快事。”看了眼腕表接著說:“到飯口了,讓那幾個鬧騰的趕緊走人,咱食堂可不養閑人。”
小警員憋著笑應聲:“想蹭公家飯?做他們的春秋大夢。”踱著方步來到留置室,沖方愛國揚了揚下巴示意放人。
井邊一伙癱在長椅上疼得齜牙咧嘴,聽到能離開時,井邊強忍疼痛用母語急促發問。
方愛國揉著淤青的胳膊趾高氣昂翻譯:“太君問打人那暴徒怎么處置?”
先前做筆錄時他添油加醋把方濤塑造成十惡不赦的兇徒,恨不得讓警方當場槍決才解氣。年輕警員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涉嫌嚴重傷人已收押待審,沒個半年出不來。”
聽完翻譯的井邊神色稍霽,這才想起渾身掛彩,忙不迭要往醫院趕。望著他們踉蹌背影,小警員憋笑憋得直揉肚子:“當華夏是游樂場?疼不死丫的!”
方濤出了警局拐進巷口小館,扒拉完兩盤熱菜已是華燈初上。離約定時間尚早,他駕車穿行在霓虹街道間認著路標。九點整準時折返公園,夜風里飄蕩著廣場舞的動感旋律,孩童嬉鬧聲與蟬鳴交織成夏夜交響。
循著白天探好的路線,方濤徑直走向橫跨湖面的白玉橋。剛近橋頭,暗處傳來沙啞低喚:“五爺!”轉頭望去,樹影婆娑間隱約可見雷庭佝僂的身影。
鉆進樹叢,老者欠身行禮:“您召老朽是為趙家雙魚佩的事?”方濤壓低嗓音:“查清來歷了?”
雷庭捋著白須遲疑道:“正要稟報,這玉墜年年自拍自買實在蹊蹺。依老朽看,趙家要么在守護傳家寶,要么在釣某條大魚。”
暗影中老者渾濁的眼眸精光乍現,“可他們這次竟對您截胡毫無反應,這事透著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