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趙廣源抱著頭縮成蝦米,“鳳城酒會上方濤讓我當眾出丑……就想著借艾治垣的手報復……雙胞胎的事真不是我……”話音未落就被艾治垣嚎哭著打斷。
“趙公子您親口說要在監控死角安排人!還說事后讓雙胞胎咬定被下藥……”艾治垣鼻涕眼淚糊了滿臉,活像被踩了尾巴的京巴犬。
趙卓然太陽穴青筋暴起,反手扯松領帶才沒當場掐死這個敗家子。他轉身對方濤九十度鞠躬時,西裝后襟已汗濕一片:“趙某教子無方,這逆子任您處置。”
方濤捻著茶杯蓋輕刮浮沫,心想這出狗咬狗的戲碼比德云社封箱演出還精彩。他吹開茶湯上蜷縮的碧螺春嫩芽,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這趙二柱子心眼兒比針鼻兒還小!”我捏著茶杯的手指節發白,“就因為在鳳城攔著他跟雪晴套近乎,喊了幾聲他諢名,竟使這種下三濫手段!得虧我機靈,不然這會兒怕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對面趙老爺子捧著茶盞的手直抖,杯蓋“咔嗒咔嗒”碰得人心慌:“方大夫,回頭我非得把這混小子吊起來抽!您大人大量……”老頭兒說著就要起身作揖。
我趕忙托住他胳膊:“老爺子使不得!您這身子骨剛扎完針,可經不起折騰。”瞥了眼門口跪成篩糠的趙廣源,心里直嘆氣,這廝耷拉著腦袋裝鵪鶉,眼里那股子怨毒藏都藏不住。
趙如玉適時遞來手機加微信,姑娘手指頭在屏幕上劃拉得飛快:“下月復診您直接來深市醫館。”我存完號碼往兜里一揣,玄關處跪著那位突然哆嗦著笑出聲,抬頭時嘴角還掛著冷笑,活像條盤算著咬人的竹葉青。
老管家顛著小碎步跟到酒店門口,我沖后視鏡擺擺手。
趙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喝罵聲穿透車窗:“滾去祠堂跪著!沒我發話不許起!”
后視鏡里,趙廣源一瘸一拐鉆進跑車,引擎轟得整條街都在震。
“小兄弟,咱這算是結下梁子了?”我摩挲著手機屏輕笑。
前頭開車的司機嚇得猛踩剎車,后座保溫杯“咣當”砸在擋板上。得,今晚這覺怕是睡不安穩嘍。
夜色漸深時,方濤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酒店旋轉門前。
趙卓然祖孫仍在廊檐下駐守,老人迎上前第三次致歉:“今晚讓方先生受委屈了,下次來省城請務必讓如玉作陪,我們定當盛情款待。”
方濤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越野車的尾燈很快融入霓虹交織的街道。直到引擎聲徹底消失,趙卓然緊繃的脊背才放松下來。身側傳來孫女略帶悵然的聲音:“下月您去深市考察,我能隨行嗎?”
老人忍俊不禁地捏了捏孫女發燙的耳垂:“總算有入得了趙大小姐法眼的青年才俊了?這方濤看似散漫不羈,實則胸有丘壑。
方才宴會上他應對突發變故的從容氣度,倒讓我想起年輕時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