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只手掌并屈了中間的三指,隨即將拇指劃動了幾下做出九宮飛星的示意。
雖然輕簡了許多但依舊被細布包裹著的食指和無名指構成的九宮圖絕對世無其二。
主街上成衣鋪旁邊的算命攤子。
難怪風驚幔逼著他進到鋪子里換了個平時少穿的常服款式,一款不滿意還換了第二款。
不僅如此,捎帶換了個別扭得要死的發式外加一個慘無人道的戰損妝。
在看見她跟那個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不曉得嘀咕什么的時候,辛可威也曾懷疑她怕是有意為之,只是當時并未參透。
“我跟那個算命的先生說,我大侄子每每走到長街左邊的巷口,不是平地上跌跤就是鬼使神差的崴腳,最嚴重的一次竟然被馬車撞到飛起。
我們一家人剛由祜城遷至此地,偏巧該處又是他上工的必經之路,想向先生請教是否沖撞到了什么?”風驚幔道。
辛可威聽罷恍然大悟,不禁暗自欽佩她的聰慧。
茶樓酒肆或許可以打聽出些許內情,但事關人命,礙于孟主辦一家長住于此,鄰里街坊的即便知曉內情犯這般口舌是非則多有不該,且如此冒失的詢問又極易打草驚蛇。
但借由算命先生之口警示異鄉之人就完全不同了。
正因語帶玄機,講出來的才有可能是真話。
思考了片刻,辛可威半張臉溢滿了神采道:“他想必回你說:此處沖撞不甚要緊,只需切記,衣忌青藍之色,發忌高髻盤發,面忌傷損,還有……還有什么我沒猜中的?”“你還真以為人家先生是你啊這么膚淺?你身上這件常服丑是丑了點,但它的顏色款式與造辦處各都署的制服類似。
至于這個高髻盤發嘛,也是我猜的。
礙于造辦處的差事性質,孟主辦的兒子若敢梳一頭飄逸的半扎發豈不是要給自己添堵?”風驚幔端了半天的茶杯,接著若有所思的道:“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從算命先生的言語間還是可以推算出來的,孟主辦之子死因為橫死幾乎是肯定的。
”辛可威道:“也就是說,孟主辦不僅不報官還要諱莫如深妄圖掩飾,喪子后更是噩魘纏身宿夜難眠,若說他不明其中緣故鬼才相信!”“是啊。
這個兵器局就,有點意思。
”風驚幔撇了嘴輕輕搖了搖頭,卻絲毫沒有因為案情掃了她的食欲和興致。
熱氣騰騰的碧絲軟酪端上桌的剎那便在她的眸中綻開了一個日月入懷般的光彩。
這等吃貨也不知步躍夕從哪兒給挖出來的。
辛可威暗想,怎么吃都不要緊,好在人家腦袋靈光。
等等,他的腦海中突然劃過三個字。
辛可威頓然立了一只眼睛面露薄慍地質問道:“你方才說的‘大侄子’,你是在說誰?”好家伙,人兒不大,占起便宜來竟一點都不覺得不妥。
“步躍夕呀,不然你以為是誰?“一句話被她回得脆爽至極。
……好吧。
嗯,沒毛病。
風驚幔這句回答的確沒有敷衍他。
非但沒有,她是真的很想把那個步躍夕罵上一頓出出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