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兔子,狐貍,或是其他的…”
“不不不,都不是?!绷邪耗岬聯]了揮手,隨后開始哈哈大笑。“是熊,一頭棕熊?!?/p>
那一刻,裴又言只覺得眼前一片黑,像是腦子里有什么東西嗡的炸開。
仿佛他正置身森林。虞晞走前頭,用盡渾身解數面對那頭龐然大物。棕熊不斷嘶吼,可她卻絲毫沒有退讓。在搏斗的過程中,她受了嚴重的傷,以致于背部的淤青極其駭人。
是她呀…
真的是她…
原來那片傷,是和棕熊搏斗時留下的。
怪不得。
怪不得。
裴又言的腦袋耷拉著,額前的碎發垂下,遮住奪眶而出的眼淚。
那滴淚落進了面前的牛排里,頓時消失不見,他不斷深呼吸,繼續聽列昂尼德講起當時的事。
“我很佩服她,真的?!?/p>
“這簡直就是個奇跡。”
“我把那些錢還給他們后,還賠了一大筆違約金?!?/p>
“但我是心甘情愿的。”
“那張熊皮都還在這?!?/p>
他說完便讓人將東西取來,片刻后,兩位傭人搬著一張厚實的熊皮來了。
也許是做了防腐處理,那只熊的頭顱依舊保留著,和熊皮連在一起。它的表情猙獰,嘴巴大張,露出尖銳的牙齒,看上去極為兇殘。
“我可以…摸一下嗎?”他怕這樣很沒禮貌,繼續解釋道:“我還沒摸過熊皮呢?!?/p>
“當然?!?/p>
裴又言的手指撫上粗糙的皮毛,將那只熊的耳朵、臉蛋、牙齒,一一摸了個遍。
不知為何,他又開始鼻頭發酸。
他們都想要她的命,偏偏她活了下來。
連棕熊都沒能殺得了她。
酒勁上頭,裴又言有些發暈,心臟像被人擰成了一股繩。
感情這種東西太復雜了,他不懂這是什么,這算什么。
佩服,震撼…甚至還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