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若那少女說的不錯,此事真得有些匪夷所思,就是不知是何等的理由可以讓一個父母狠心拋下自己的親生女兒,而養大另外一個不屬于他們的女孩。
不過這陣交頭接耳并沒持續很久,猛然間高臺西側發出一聲爆響,一剎那火光映紅了天際,因爆裂而發出的勁氣波浪朝著四周散開,吹得臺下的十余桿火把都跟著飄搖不定。
一些或大或小的石塊從高臺上崩下,朝著胡離的方向砸去,陸星柳睜開雙眼,提劍揮砍,將那些石塊擊成了齏粉,微微瞥了一眼上方,而后眼神又落回到了那虛弱的栽倒在地的胡離身上。
高臺西面一陣哀嚎,顯然不少人在這突如其來的侵襲中受了傷。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所有人都驚慌的四處瞭望著,生怕下一刻自己左近也會降下這無妄之災。
不少黑色的人影從西邊缺口外涌入,而與此同時,許多白袍執法者朝著西邊高臺聚集,沒過多一會便發出了一陣叮叮當當的兵刃交手聲,天黑月高,人影散亂,卻瞧不清楚是在和誰動手。
只是幾個紅色的人影分外醒目,攜著耀眼的火光肆虐,掌風到處一片怒吼與嚎叫。
晚秋的風隨著殘日的收工越刮越緊,吼叫聲、刀劍聲、爆裂聲合力演繹了一場混亂的奏鳴,越來越多的人被牽涉到了這場混亂而突兀的戰斗中,有的顯然是有備而來,輕而易舉的認清了自己的敵友,有的搖擺不定,不知該不該堅持自己一貫的俠義之風,要不要以自己的螢火之光來助燃這場血與火的盛宴,更多的則是腳底抹油,匆匆忙忙的撤離這是非之所。
執法堂的人數畢竟比不了這有備而來的暴亂之人,在這般四面涌入的黑衣人的侵襲下,頓時落了下風。
有人逃離,有人沖進,有人呼喊,有人哭泣,隨著兩方的酣戰,四周高臺之上殘肢斷臂、尸體血液散落了一地,這號稱北荒最安全的所在,竟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化身為了一片修羅戰場。
高臺上,火蓮派四大長老占據了四個方位,將大統領風無憂圍在中央,渺長老上前兩步,如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不緊不慢的說道:
“風大統領,沒想到您老還是一如既往的沉得住氣。”
風無憂瞧了瞧四周那越來越多的尸首,輕輕的嘆了口氣。
“唉,渺老頭,你這大半身子都邁進棺材了,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折騰啊……”
“我渺蒼天一生沒佩服過幾個人,對風老你卻是打心眼里的欽佩。”
渺長老大笑了兩聲,道:
“我等聚集北荒,化身火蓮派,本以為能輕而易舉的破了執法堂,卻不想在你一手的操縱下,竟然讓武功一代不如一代的執法堂苦苦多撐了二十年,說實話,如易位處之,老夫是做不到你這點。”
風無憂撣了撣袖口的灰塵,微微搖了搖頭。
“渺老頭,你我斗了半輩子,我倒是頭一回聽到你會夸人的……不過你既知我手段,依舊闖到這里動手,看來也是有恃無恐啊。”
“風老,我知道你擅長奇門異術,不瞞你說,也正因如此,才選了今天這個大好的日子來。”
渺長老看著周遭那占盡優勢的戰場,微微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
“如今在座還有不少江湖上各路的朋友,饒是你手段再高超,刀劍陣法卻是無眼,你身為執法堂大統領若傷了這些人,恐怕是付不起那般代價。”
“呵呵呵……”
風無憂微微笑了笑,臉上露出了一副意味莫明的神色。
正當幾人不解時,卻見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
“幾位,瞧瞧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