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聽到了一點聲音,鐵風問到“你說什么”
陸星柳搖了搖頭,答道“沒什么,想我住在洛城十六年,這般美麗的地方竟然還是第一次見到。”
“之前聽那‘蕓翠樓’的小二不是說過,落花河一直是洛城的一個好地方,你在洛城住這么些年,怎么從來沒來過?”聽了陸星柳的話,鐵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何曾不想來”似憶起了過去的事情,陸星柳緩緩的說到:“我從小就喜歡這些花啊,水啊之類的,經常央求著爹爹帶我過來,但是爹爹一直以‘最近抽不開身,你若有那功夫不如勤練些武藝,將來也好在江湖立足’這般話來答復我,其實娘也為此找過我,說:‘爹爹忙,娘帶你去也是一樣的。’但我當時負氣的說‘爹爹不來我便也不來了’,也因此一句話,這趟行程便拖至了今日。”
鐵風聞言暗想:“原來這看上去溫文爾雅的陸大小姐,也有如此倔強的一面啊”
兩人以走到了河邊不遠處,折而向右,鐵風問到:“人家爹爹都教女孩子學一些繡花紡織之類的,你爹爹怎么這么認準武藝了?”
陸星柳見這水好山美,心情大好,理了理秀發(fā)說到:“爹爹總說‘若女子只是把一生托付給另外一人,那這一生便也沒什么選擇的權利,自己的命運便會握在旁人的手上。’此話倒也在理,不過能安身立命的本事何止千百種,也不知道為什么爹爹總是一心想我練好武藝,因此我也和他吵了數(shù)次。”
鐵風卻不理解為何女子一定要托付于人,只覺得這天大地大的,哪里都可去的,哪里會有那么多的束縛,至于男女命運之別,他便更是不知了。
“你爹娘是怎樣人物那?”見鐵風茫然不語,陸星柳問到
“我也不知道我爹娘是什么人,我也從來沒見過”鐵風答道,關于沒爹沒娘這件事,這么多年過去了,倒也都習慣了,說出來也沒什么可傷感的。
言畢又補充了一句:“咳咳,你能不能說話別那么文縐縐的咱倆都這么熟了,隨便一點吧,別總跟唱大戲似的。”
陸星柳聞言,心中暗暗琢磨:“我什么時候就跟他這么熟了?這人怎么能這么自作多情?”但為了不太打擊到鐵風,還是勉強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這么多年,鐵大叔也不曾給你講過你爹娘的事情么?”
陸星柳對著鐵風的身世還是有些好奇,繼續(xù)上一個話題問到。
鐵風搖了搖頭說到:“我自小就問過許多次這個問題,那老頭每次也只是隨意了說了句‘你爹娘出了遠門’,然后我再問其他的他便統(tǒng)統(tǒng)閉口不答了,至今我連爹娘姓甚名誰,甚至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陸星柳聽了鐵風的回答,暗暗想到:“雖說他平日里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著實比我還要可憐幾分,至少我與爹娘衣食無憂的生活了十六年。而他就算爹娘站到了眼前恐怕也認不出來。”想到這里,少女抓了抓鐵風的衣角,說到:“我們走了這么遠了,去前面的草坡歇息一下吧。”
太陽被黃昏chajin了暮色的刀鞘,將人影和樹影都削的長長的,像一座座陡峰,立于池畔。
“救回了你爹娘后,你有什么打算?”沉默了一會,鐵風問到
“我這次一定要勸爹爹,不要在理會什么江湖之事,他若是不應,我便再不理他了。”陸星柳理了理鬢邊的一縷秀發(fā)
“唉,又文縐縐的了”
“我讓我父親退出江湖,不然斷絕父女關系,這么說你總聽得懂吧?”陸星柳沒好氣的道
“嘿嘿,到時你爹爹退隱了,這些江湖敗類便統(tǒng)統(tǒng)交給我來,我要練好武功,還這天下一個清明。”講到自己的“雄心壯志”鐵風頓時便來了精神。
“哼,好個‘還天下一個清明’。”兀的不知從哪里,突然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似近似遠,極為詭異。
這一下驚得鐵風不輕,慌忙的立了起來,舉劍環(huán)顧四周,但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風吹草動,要不是剛剛那聲聽得實在真切,恐怕還以為是自己臆想了。
“是誰在裝神弄鬼?!”鐵風大聲的說到,而旁邊的陸星柳也站起了身來,四處瞭望著。
正在兩人緊張不已的時候,一個神采奕奕的老者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眼前,老者身著一身青色的樸素長袍,腳踩一個簡單的灰布鞋,但那深如瀚海的眼神和滿頭飄逸不羈的白發(fā)卻又給他平添了幾分仙意。
鐵風本就內力很強,又在鐵無發(fā)的訓練下,警覺性更是強于常人。
過去在獵龍鎮(zhèn)逛市集時,甚至不需要睜眼,只消得聽上一聽,就能辨出今日早市里新進了幾頭肥豬,幾只活雞,而此刻他竟然絲毫不知這老者是如何過來的。照理說眼前的老者突然出現(xiàn),無論從哪個方向來,那也定是速度極快的,可是怪異的是,老者依然立于身前,卻感受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勁風,甚至腳下柔弱的嫩草也不曾動上半分,這讓鐵風有一種似乎對面的人一直就站在這里的奇怪印象,這種印象使得他感覺十分的矛盾與不真實。
“你叫鐵風是么?”老者說話了,短短六個字,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雖說對于這老者叫出自己的名字很是驚訝,但如此蠻橫的問話,卻使得鐵風極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