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剛才說什么?”
其中一個高個子漢子轉過頭來,面色不善。
一旁幾人也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有的臉上帶著驚異,有的臉上帶著戲謔,連那淺棕色小鹿跑走都不曾察覺。
見到緩緩走來,漸有合圍之勢的四人,鐵風扔面不改色,笑著答道:“我說是幾位是犬,大上面一個點的那個犬,這回可聽清了?”
一言既出,四人面色皆寒,江湖之中互有仇怨原本平常,但如此萍水相逢便當面辱罵的卻絕不多見,幾人相互對視一眼,但見鐵風神色淡然,倒不敢太小覷了他,那高個漢子朝著四周望了望,不見有他人,又道:
“你是什么人,可是來找我鐵拳門尋仇的?”
“不是。”鐵風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何故辱罵我們幾人?”那高個男子又皺眉問道
“就是想罵,看你們幾個就不痛快!”鐵風笑著答道。
其實此刻嘴上認個錯,或可化解這危局,但鐵風自來就是這性子,要他性命容易,要他服軟卻是難如登天,這句話說出,幾人便難再有緩轉余地,只得以武辯是非了。
四人聞言皆是怒氣大起,那高個男子對著那老二使了個眼色,老二點點頭,把長鞭別在腰間,站了出來,對著鐵風說道:
“哼,我鐵拳門不以多欺少,你小子若是著急赴死,便出招罷!”
“小爺我也不恃強凌弱,犬兄若著急赴死,便出招罷!”鐵風微微一笑,回應道,雙眼不經意的打量身邊各處,已存了逃命的心思。
起初一腔熱血的沖了上來,此刻略冷靜了些,一時間有些躊躇,自己既無兵刃,又無內力,跟這幾人動手是絕對討不得好的,雖面不改色,也不免心下惴惴。
三人聞言各挪了幾步,占了三個方位,將兩人圍在中間,雖嘴上說不以多欺少,但隱約之間也給鐵風施加了不小的壓力。
中間那被稱老二的漢子聞言也不再多答話,前沖幾步,一拳揮出,是江湖上常見的一招“奇正拳”起手式,這一式四平八穩,七分守三分攻,原是想試探鐵風深淺。
鐵風本就不擅拳腳,又無內力,見這一拳揮來連忙撤了幾步,不敢與之相抗。
老二見一擊得勢,便追將上來,一套“奇正拳”源源不斷的使了出來,逼得鐵風退步連連,無可奈何,幾人見鐵風身手反應不慢,顯是練過些功夫,但挪移之間腳步虛浮,似毫無內力一般,不禁都是暗自驚奇。
這鐵拳門位于北荒以西,與西嶺交界處,其門主封無憂老爺子人稱“不需斧”,號稱斧頭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一對鐵拳都能做到,其下徒孫都以拳路剛猛著稱,單論力量來看,實不輸與江湖頂尖門派,只是因為過于重視力量,不重視靈變,是以這門功夫未能躋身一流。
老二在拳法上浸yin多年,雖是一套最基礎的拳法,在那封老爺子教導下,此時卻使得虎虎生風,地上草葉被拳風帶起,紛飛漫天,煞是好看,見鐵風弱勢,膽子也越來越大,從七分守勢改作七分攻勢,鐵風頓時狼狽萬分,時而如貴妃醉酒,時而如老猴偷桃,毫無章法,全憑反應躲閃,不多時便xiong口重重的中了一拳,倒飛而出。
“好!”
眾人見老二得手,呼和了起來。
鐵風倒地后卻未如眾人預料那邊吐血不止,相反的,只是揉了揉xiong口,看了看自己前xiong,又看了看眼前的男子,便坐了起來,神色怪異。
這般情形極為詭異,仿佛一個人從萬丈懸崖跳下,不僅沒摔成肉餅,還爬了上來。黃衣男子四人固然不懂,鐵風亦是不知所措,甚至連逃跑都忘了。
原來老二剛這一拳恰中鐵風xiong口玉泉穴,這一穴位上集任脈天部涼寒氣,下聚膻中熱暑氣,是人體真氣通轉要穴所在。
而鐵風此時經脈強如鐵筋,內力卻虛空一片,猶如干涸已久的寬大河道,對內力渴求至極。因此那拳上內力入體之時,便通通被吸引了進去,內力流入之后便順著任脈前行,轉至督脈,循環了一周,順著破損的丹田處四逸散去了。
這般情形看似是簡單巧合,實則極為難得,千古也不見得有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