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吳的酒鬼自是三無道人,但所謂姓吳,純屬是他編造出來騙鐵風玩的,是以這男子卻是不知。
但好在他心思轉的極快,稍稍思考了下,便知鐵風所說的是何人,道:“這人是個狂生,功夫不弱,行事瘋癲囂張,江湖上認識他的人,沒幾個想和他當真動手,當真算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唯一能制他的,恐怕就是他師兄了”
言畢,見鐵風似乎還要開口問,搶先說道:
“小家伙,你怎地問題恁多,此刻每多問幾個問題,恐怕就要少練一分功夫嘍?”
“咦?”鐵風先是一呆,后是一喜。道:“先生的意思是,以我這情況,功夫還能再便強些?”
“廢話,你小子是不是傻,以為自己很強了?”
鐵風尷尬的訕笑了兩聲,難得的沒有出言反擊,滿門心思還沉浸在剛剛的那道劍氣當中,在他的認識里,這的確很強了。
“你自己在這練罷,何時能一口氣揮出三道劍氣,我再來教你?!?/p>
那男子說罷,又扯進來了幾桿樹枝,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了,端的是極為瀟灑愜意,頗有副來去如風的感覺。
“裝什么神秘”鐵風嘟囔了一句,便站起身來,走到洞口不由得一驚,只見這洞口位于立陡的山壁之上,周遭只有幾顆斷了枝的枯樹,山風肆虐,鳥猿亦難及,洞外半點著腳處也沒有,可謂是上不去亦下不來,這黑衣男子一走,自己竟算是困在這兒了。
“媽的,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說話算不算的,這人要是不回來,我豈不是要餓死在這了?!”
鐵風顯然對這沒說幾句話便飛走的男子甚是不滿,對著洞外大聲叫嚷著。
發泄歸發泄,此刻除了練劍,當真也無它法可想,更何況鐵風此時正是意氣風發,就算那黑衣人不將他關在此處,自己也要練上好一陣子才能罷休。
調整了一下情緒,撿起一桿樹枝,便揮舞了起來,只把那“山河七斷”的七式換著使,對著那山洞的墻壁,仿佛自己的平生仇敵一般,直到深夜,才因實在精神疲憊停了下來。
躺在地下穿著粗氣,看著洞頂咧嘴一笑,不禁想起以前在獵龍鎮每日練劍的日子,心頭一暖,暗下決心,等下山之后,一定要回去看看。
待氣息平復了些,鐵風斜過頭,看向洞壁上六七道深淺不一的劍痕,自言自語道:“這光靠劍勢揮出劍氣,一道就已極為不易,每次使出都要擊中所有精神,根本無力連續再揮一道這連揮出三道,不知如何是好?!?/p>
想了半晌,依然沒什么主意,小憩了一兩個時辰,還不待天亮,便再次揮舞了起來,那樹枝早已光禿禿的被耍的半點小枝也沒有了。
一連四日,鐵風每日都是沒日沒夜的舞劍,這地方雖不擔心野獸,但也就因此半點食物也找不到,地上之前那只烤禽,早已經半點骨頭渣子也不剩,肚子已經餓得咕咕響了一整天,這還是多虧期間下了場大雨,不然如此練法,恐怕渴也要渴死了。
但四日來,成果也算顯著,現在他只要精力集中,幾乎能穩穩的揮出一道劍氣,雖說以此時的威力還遠算不上高手,但天下能內力全無練出劍氣的,怕也是獨此一家了。
不過讓鐵風非常郁悶的是,這一道劍氣的威力越來越強,但莫說連揮三道,就算連揮兩道,也是萬萬使不出來,若如此狀態再餓上個一兩天,恐怕站也要站不起來了。
第六日,鐵風站在洞口,人已干瘦了好幾圈,還在苦思這揮劍的方法。
天色已近黃昏,在這山峰半腰,倒也有些別樣的風采,可謂“夕陽天外云歸盡,亂見青山無數峰”,身邊暮云繚繞,觀大地蒼茫,仿佛天下盡在眼底,本來高高在上的一輪紅日,此時卻被山截去了一半,一時間鐵風頗有所感,忘了腹中饑餓,xiong中豪氣頓生。
烈陽斷,烈陽斷,烈陽再高,終究可斷!
人往往在越惡劣的環境,才能激起遠超平常的潛力,幾日的苦練與冥想,加上饑餓的折磨,使得鐵風體力精力都被逼到了一個極限,此刻猛然見到這半輪夕陽,心中頓生一念:我幾日練劍,終究只是想揮出三道劍氣,但這欲斷烈陽,三道劍氣怎夠?
山河七斷,要斷了這天地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