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看向車窗外,心里有些亂,如果她是男人的話,是不是也能爭一爭萬家。
可能是因為江家之前出面保她的緣故,巡捕房的警探見到她后,態度好了不知多少,又是端茶又是問好。
“我是來找鄒邵青法醫的,江老先生應該已經給他打過電話,讓我直接找他便好。”
萬喜雀直接表明自己來意,警探很痛快地帶路,賠笑道:“哎呀,萬小姐,咱上次對您有些冒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還請在江老先生面前替我美言兩句……”
“江老先生并沒有說什么,上次你們也是秉公辦事,能理解。”萬喜雀柔糯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響起,聽起來應是沒生氣,但下一秒她話鋒一轉。
“以后還請警探謹慎,畢竟命案不止關系一個人的性命,若鑄成大錯,恐無人能救你。這次是有人能夠幫警探及時懸崖勒馬,但并不是次次都有這樣的好運?!?/p>
“您說的是,您說的是?!本接靡滦洳恋纛~頭的汗,賠笑著,“到了,這里是法醫室,里面有些血腥,我還是建議您別進去,我去將鄒法醫叫出來,你們出來聊?”
萬喜雀擺擺手,拒絕道:“既然我是來求人辦事的,就該拿出態度?!?/p>
她上前敲了敲法醫室的門,沒一會兒門被打開,一張形貌昳麗的年輕女性站在門前,她比萬喜雀高一個頭,頭發束成馬尾樣,身穿白大褂,秀眉微擰。
她一只手上還套著手套,手套上沾滿了血跡,應該是還在忙工作,因為聽到敲門聲才過來查看。屋子里化學藥劑和尸體腐敗的氣味混合在一起,順著空氣撲向屋外。
萬喜雀下意識擋了擋自己的鼻息,她有些不適應,這個動作讓女法醫眉頭皺得更緊了。
“什么事?”女法醫偏中性的聲音,聽起來很清楚。
萬喜雀上前表明自己的來意,知道她就是江老所說的萬喜雀后,鄒邵青嚴肅的表情才有所緩和。
“你們聊,沒我什么事,我就先去前面了?!本矫翡J知道自己有些礙事,很識趣地走遠。
鄒邵青沒有邀請萬喜雀進屋,二人就這樣在走廊中說清事情。
“鄒法醫,我想江老先生已經跟您說過我的事情了,兩天后我就需要您的幫忙,價格都好說。”
“報酬就不用了,這是我欠江家的債,這次幫了你就是還了債。到時候你來接我,我會帶上我的工具。不過我要提醒你,尸檢結果沒有那么快就出來,你需要等?!?/p>
“沒事,我已經等了很久了,也不差這幾天,只要您給的結果是準確的,我多等些日子也無所謂。”
鄒邵青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直接保證她的尸檢報告絕對不會出錯。
萬喜雀見她這么自信,又如此干練的模樣,不禁有些感慨:“來之前,我以為鄒法醫是一名男性,沒想到居然是一位年輕女性?!?/p>
“怎么,因為我是女性,所以你不信任我?”
“不不不。”萬喜雀連忙解釋,“不是的,現在各個租界巡捕房中的法醫基本都是男性,能夠出一名女法醫屬實不易……”
鄒邵青拉緊右手的手套,轉身走回房間。
“所以,我更要爭分奪秒,女法醫的位置不是男法醫讓出來的,是搶出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