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萬喜雀心中一驚,雖然她看得出,這父子二人關系不和。
但沒想到殷疏寒心中居然如此記恨自己的父親,就連生死之事也可以毫不在意。
不知道是因為夜深,還是風衣不夠厚,她哆哆嗦嗦呼出一口寒氣。
心里將措辭反復斟酌,還是將疑惑和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她不該摻和到人家父子關系中。
那副吞吞吐吐的樣子,讓殷疏寒覺得這女人性子真是墨跡。
她好像總是揣著心事,老是一種被人欺負的樣子,原本就偏白的皮膚,加上一雙杏眼,含羞帶臊中又帶著點點淚光。
看起來就是很好欺負!
黑暗中,二人悄無聲息,只有衣服的摩擦聲,杯子的敲擊聲,水流聲,還有大廳掛鐘準點的敲鐘聲。
萬喜雀盯著手中的杯子,尚有余溫,寒冷感讓她還想再倒一杯。可她不愿靠近殷疏寒,這個人太危險。
但沒光照亮的狀態下,她不敢輕舉妄動,怕撞到不該撞的東西。
幾番糾結,她糯糯地說出自己的需求:“大少爺,能請你幫個忙嗎?”
殷疏寒心里正盤算著,盤算趙蓮盈偷情之事該怎么辦,與她偷情的男人就是鴻幫副幫主秦驪,他熟識的秦叔。
女人小動靜,讓他稍稍回過神,他知道萬喜雀坐在他左前方的椅子,可能是閑的沒事干,也可能是這人太好欺負,他故意慢慢挪動身體,輕輕走到椅子旁。
俯身,戳了她的腦袋。
發絲不算很軟,殷疏寒想到母親說的話,頭發硬的人心都硬。
萬喜雀自然沒想到這人會這樣做,驚得從凳子上站起來,好似被鬼驚魂一般。
椅子被晃倒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沒一會兒有人便循聲而來。
油燈晃晃,殷疏寒身手敏捷,快步出了廚房,等到油燈靠近,只看到躲閃不及的萬喜雀。
久待黑暗,燈光刺得眼睛睜不開。
她下意識用手遮擋亮光,隱約看見來人的鞋,是趙蓮盈喜歡的那雙鴛鴦戲水繡花鞋。
沒想到這人沒睡,聽到動靜又回來了,不知是因為做賊心虛,還是因為別的,但萬喜雀寧愿下來查看的是陳靜吟,也不想是她。
說時遲那時快,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背對大門,側躺在椅子旁,做出摔暈過去的假象。
腳步靠近有一絲停頓,應是發現有人躺在地上,愣了一下,下一秒腳步聲再次響起,逐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