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萬喜雀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的房間,你半夜闖入我的房間,你想干什么?”
“當(dāng)然讓你死啊。”男人毫不掩飾心中的惡意,陰鷙的眼神像是要刺穿眼前的女人。
萬喜雀深吸一口氣,她不能大喊大叫,殷云將不在,他就是殷家的話事人,把其他人喊來,反而會讓她有理說不清。
“我沒惹你,你為什么殺我。”
“你確實沒惹我,但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難道你沒聽說過那句話,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萬喜雀憤恨不已,她覺得委屈,那些事都并非她所問,皆是被迫得知,這竟然就成為她丟掉性命的原因。
“殷少爺,冤有頭債有主,您怕是找錯人了。要找也得先找老爺和二姨太,再找三姨太,最后才會輪到我,現(xiàn)在先找我尋仇,您未免有些太不講道理了。”
“我就是不講道理。”殷疏寒絲毫不介意,他只是一味宣泄不滿,“你今晚為何不赴約,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整整一個時辰。”
“啊?”
“啊什么啊,我給你的紙條,你難道沒看見嗎?”
原來紙條是這個人塞的,她一度以為這是趙蓮盈釣她這條大魚用的。
萬喜雀深吸一口氣,鄭重表明自己的心意和處境:“大少爺,我是被迫嫁進(jìn)來的,我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殷家的家事與我無關(guān),我也不想摻和,如果您沒有什么事,就快回去休息吧,夜深露重,小心風(fēng)寒。”
隨后,她擺出一個“請”的姿勢,意思很明顯,趕客。
“你逃不掉的,在殷家的人,都會得到屬于自己的報應(yīng),包括你。”殷疏寒冷言冷語,“我等你來求我的那天,希望那天來到的時候,你還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
說完,他便開門融入黑夜中。
萬喜雀腿軟地摔倒在床上,剛才她一度以為殷疏寒真的要殺她,還好,這人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還有他說的報應(yīng),如果報應(yīng)會來臨,她希望是在幫母親報仇之后。
不過,有一瞬間,她還是有一絲同情殷疏寒,自己的父親為了利益用不光彩的手段,逼死了自己的母親,還被他親眼見到母親慘烈的尸體。
但這不是他對她動殺心的理由!
這一夜每個人都揣著自己的秘密,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萬喜雀特意提早許多吃了早飯,一是不想與其他人見面,尤其是殷疏寒和趙蓮盈;二是,她要去報亭,見一下福叔,也就是母親的舊相識。
天將蒙蒙亮,她拉緊身上的毛呢外套,從女校門口下車,頂風(fēng)走向報亭,遠(yuǎn)遠(yuǎn)看去,福叔剛支起報亭的窗,順手點上一支煙,他看向萬喜雀的方向,顯然是認(rèn)出了她。
走近后,萬喜雀沒有過多寒暄,開門見山道:“福叔,這是我娘留給您的遺物。”
福叔一愣,嘴上的煙緩緩燃燒,煙蒂凝在一起,就像福叔凝固的表情一樣,他顫巍巍接過遺物,是那支斷了花瓣的發(fā)簪,這枚發(fā)簪是母親嫁入萬家時,福叔送她的。
“我母親她,不想讓您傷心,所以……”
男人像是沒明白她說的話一般,一遍遍說著“你胡說”,直到終于接受艾氏死亡的事實,他將簪子死死壓在胸口,嚎啕大哭,嘴里不停念叨著“穗穗”,那是艾氏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