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萬喜雀沒時間想這事,一名她眼熟的下人敲了敲她房門,手里揣著殷疏寒的信件進了門。
“六姨太,小的名叫二亮,少爺讓我來接您,您收拾好了,就跟小的去見他吧。”
下人畢恭畢敬,一點也不驚慌。
也是,殷疏寒怎么可能自己裝神弄鬼,總得有人幫他打下手。陳靜吟見過“大夫人”后換過房間鎖過窗,就差把門窗釘死,可無論用什么方法,殷疏寒總能找到她,還能順利進屋,這一定是有公館的人幫他。
這個二亮就是他的內應,也可能是眾多內應中的一名。
“我收拾好了,走吧。”
萬喜雀沒有帶上佳霜和白姨,她讓白姨在家里關注殷云將的一舉一動,讓佳霜去福叔的報亭送口信,不在殷疏寒這一條線上消耗那么多精力。
二亮帶著萬喜雀上了兩輛黃包車,兩輛車應也是殷疏寒的人,二亮連目的地都沒說,黃包車就知道去哪里。
黃包車將他們送到仁愛醫院門口,二亮帶著萬喜雀又上了一輛福特汽車,一路飛馳開往人少的閘北棚戶區。
這里人少但道路復雜,很適合藏人。
萬喜雀被帶著七拐八拐,鞋子上沾滿了污穢之物和泥土。
一路上每個身著襤褸的貧民都在看他,打扮精致的她實在是太顯眼。
萬喜雀走了許久,走到她懷疑自己被賣了的時候,終于來到一間棚戶前,他們掀開破布簾子走進去,里面很狹窄,一個男人被黑布蒙頭,身體被麻繩層疊捆住,弓著腰跪地,被拴在木柱上。
男人旁邊,殷疏寒穿得跟外面貧民似的,特意把臉涂黑,根本看不出來他會是貴公子。
他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聚精會神翻著手里的密函。他旁邊的護衛跟他打扮無意,萬喜雀差點以為自己來錯地方。
見到萬喜雀來了,殷疏寒收好手中的密函,站起身。
“你就穿這樣來的?”
殷疏寒看了看萬喜雀,又看了看引路的二亮,他“嘖”出聲。
萬喜雀也很無奈:“我不知道會是來這里,大少爺也沒告訴我要準備衣物。”
殷疏寒捏了捏鼻梁,大手一揮:“算了,我這還預備了衣服,一會走的時候換上。”
他的下屬將破布爛衣拿出來,放在椅子上。
“李錚是這人嗎?”萬喜雀指著跪著的人問道。
殷疏寒沖下屬抬了抬下巴,下屬立馬把李錚頭上的黑布摘掉,一張驚恐萬分的臉出現在人們面前。
他嘴上被綁了白色布條,說不出話,只能哼唧出聲,聽著很是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