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抬頭看了她一眼,臉都沉了幾分。
上次舀了蝦醬,她就被連累,被封家里兩天,什么活兒都干不了,惹男人罵了一頓,差點挨揍。
“就那點蝦醬,能吃不完嗎?”王嬸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
“那正好,我那兒還有。”林穗穗笑了下:“要不再去舀點?”
王嬸這種對于小便宜來者不拒的人,自然是立刻答應下來,直接跟著林穗穗回了家。
林穗穗給她個碗,她就不客氣地又舀了兩大勺。
等王嬸端著蝦醬從后廚出來,林穗穗趕緊捏著照片迎了上去。
“王嬸,幫我看看這照片。”林穗穗把照片遞到她眼前。
王嬸看了眼,舔著手指上的蝦醬,不由發自內心地贊嘆道:“你家臨舟這長得,是好啊!這臉型,這眉眼,是真好看!”
說著,王嬸還笑了下:“可不是因為吃了你蝦醬夸的,是真好看!”
王嬸的連連感嘆,讓林穗穗有些無奈,現在不是看陸臨舟帥不帥的時候。
“我是想問。”林穗穗壓低聲音,湊近王嬸:“王嬸你看他眉眼,像不像今天來的陸廠長兩口子?”
王嬸沒繼續看,反而瞇著眼打量林穗穗半天:“沒啥像的……你什么意思?”
王嬸是個人精,一聽林穗穗張嘴,就聽出她什么意思了。
林穗穗喉間一緊,看來,不知道陸臨舟是他們親生兒子的人,確實有點難聯想到一起。
她光拿照片去說事兒,只怕不夠。
特別是他們現在已經先入為主,認為陸阿虎是他們的孩子了。
林穗穗一咬牙,心一橫,開口問王嬸。
“王嬸,你還記不記得,六三年夏天的事兒?”林穗穗湊近王嬸耳邊,聲音輕得像風:“那時候我婆婆牽著臨舟回村,手腕上掛著個串了金子的紅手繩?”
王嬸的手突然抖了抖,裝著蝦醬的碗都差點傾翻:“什么金子手繩?我沒見過啊!”
“你怎么會不記得呢?當年就是在村口的老槐樹底下,親眼看見的。”林穗穗往她手里塞了兩張糧票:“你這是忘了?要不然再想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