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胎記是最能表明陸臨舟身份的東西,是先天的,無法偽造的。
“不用看了。”周瑾園搖頭,伸手輕輕在他下巴處的傷疤上撫摸:“這就能證明,他是我們的兒子。”
這道傷疤其實已經淡了很多很多了,但她還是能清楚地記得,他痛到哭泣不止,血和淚混在一起,卻還要哭著安撫她,說“媽媽我沒事,勇敢”。
周瑾園捂住嘴嗚咽出聲:“是我的孩子……我的兒子啊……”
陸遠國在床尾蹲下,握住陸臨舟毫無力氣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摩挲:“爸爸對不起你,當年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吃了十八年與親生父母分離的苦。”
不僅如此,他的生活質量也大打折扣。
在省城,他能過上很好的生活,能受到很好的教育。
可在這破舊落后的柳灣村,卻什么都沒有。
周瑾園把臉貼在他手背上,淚濕的睫毛掃過他手腕上的皮膚:“媽媽每天都在懊悔,為什么不能把你抓得緊一些,為什么要去買那槐花蜜。”
失去孩子,是他們這輩子最痛的事。
后來,他們不敢互相埋怨,也不敢再生孩子。
就是怕找到他的那天,讓他覺得他們去愛了別人。
好在,找到了,他們找到他了……
……
等到陸遠國夫婦稍稍冷靜了一些,林穗穗才開口道:“他很厲害的,他是我們柳灣村,唯一一個考上省城軍校的。”
陸遠國夫婦抬眸看她,仍是淚眼婆娑的樣子:“他很優秀!”
“是的,能從這樣的村子里考出去,成為村里的驕傲,他真的很優秀。”
“可是,他們喊他傻子是什么意思?”陸遠國眉頭蹙得很緊,問她。
林穗穗抿了抿唇,她自然是不敢直說,是被陸父陸母下藥毒傻的,這會牽連到她。
她開口解釋:“之前他要回省城上學,路上不知怎么的得了這傻癥。不過你們不用擔心,我從一位赤腳醫生那兒,弄來了點藥方。他在昏迷之前,已經吃藥吃好了,不傻了!”
“真的嗎?”周瑾園一手攥著陸臨舟的手不肯放,一手來攥林穗穗的手:“那他為何還不醒?醫生說他什么時候能醒?”
“快了。”林穗穗望著點滴管里緩緩墜落的藥水:“就是累著了,睡夠了自然醒。”
陸遠國坐在床邊,胸口隨著嘆息起伏:“要不是你,臨舟現在真不知道是什么樣子。”
“是啊,穗穗。要不是你一直那么堅持,想辦法都要讓我們來認他,我們可能真就行差踏錯,這輩子都要錯過我們的親生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