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家餐廳里。
廚房的搪瓷鍋冒著白汽,于嬸往桌上擺了醬菜,玻璃瓶蓋在瓷磚上磕出輕響。
周瑾園給陸臨舟夾著菜,陸臨舟吃了幾口,放下碗,筷子橫在粥面上。
“爸,媽。我下周去基地,封閉訓練半年。”
周瑾園拿著筷子的手懸在半空中,愣了下:“怎么突然這么急?”
“也不算急,每年差不多都是這個時間。”
陸遠國手里的搪瓷缸碰在桌沿,里頭的水晃出漣漪:“基地在哪兒?”
“這些都是機密。”陸臨舟沉聲道:“沒有危險,只是簽了保密協議,半年不能出基地,也沒法跟家里聯系。所以要提前跟你們說一聲。”
“這、這太突然了臨舟……”周瑾園聲音都微微發顫了。
陸遠國望著陸臨舟,喉結滾動兩下。
這個兒子,是他們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獨子。
雖然他們說好了要尊重他的意愿,但是他們還是舍不得的。
就算是一個月見不著面都擔心,更何況是整整半年都要音訊全無……
“半年很快的,也是為了榮譽。”陸臨舟放輕了聲音,似乎是在安撫他們:“這次項目是我牽頭,對未來的情況很有好處。”
陸臨舟對面是并排坐著的沈曼寧和林穗穗。
聞言,沈曼寧癟了癟嘴:“哥哥,這么久不能見面,我們該多想你呀!”
沈曼寧故作甜膩的話,讓林穗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但她完全相信,沈曼寧是真的舍不得陸臨舟的。
林穗穗一直低頭喝小米粥,瓷勺碰著碗底發出細碎的響。
她感覺到沈曼寧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背上,突然聽見沈曼寧問她:“姐姐,你知道這事嗎?”
突然被沈曼寧提到,林穗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手里的勺子差點掉進碗里。
她放下勺子,解釋道:“我昨天才知道,畢竟最近都忙著收拾東西,準備搬家了。”
“搬家?”沈曼寧的眼睛突然亮了亮,隨即又垮下臉,筷子戳著碗里的荷包蛋:“姐姐怎么突然要搬?那哥哥也走了,姐姐也要搬家,家里不就又只有我一個人了呀?”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表情也是很可惜的樣子,卻掩飾不住眼底的興奮。
雖然陸臨舟要封閉半年,但至少林穗穗這個礙事的家伙被趕出去了!
“嗯,早就跟廣播站那邊申請了筒子樓,周末休息的時候,我就準備搬家了。”
陸遠國抬頭看了眼:“住得慣嗎?筒子樓潮氣重。”
“應該沒問題的,比柳灣村漏雨的房子總是好得多。”
反正她也要去封閉半年,等回來的時候,說不定就可以搬到中專宿舍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