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微微蹙眉,指尖無意識地點著自己光腦屏幕上顯示的賬戶余額。蘇蒙的突然造訪,讓她總覺得哪里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一只骨節(jié)分明、帶著薄繭的大手忽然覆上她的頭頂,帶著熟悉的溫度和力量感,輕輕揉了揉。
蘇黎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壓低眉眼,帶著被冒犯的惱怒,抬手就拍向那只“罪魁禍?zhǔn)住保骸笆帜瞄_!我早上梳了半小時的發(fā)型!都亂了!真討厭!”
臨淵低笑出聲,非但沒退開,反而變本加厲地伸出雙手,帶著寵溺和不容拒絕的力道,輕輕捏住了蘇黎鼓起的臉頰。
他那雙狹長桃花眼微微彎起,深邃的眼窩和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下勾勒出雕塑般立體的輪廓。
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笑意,如同醇厚的大提琴音,在她耳邊響起:
“小傻瓜,有什么可在意的?你頂個鳥窩我都覺得可愛。在我眼里,你什么樣都好看,都喜歡得緊。”
他的目光專注而灼熱,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她氣鼓鼓的臉。
蘇黎被他捏著臉,氣不過,索性一口咬在他捏著自己臉頰的大拇指上!
臨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金色的瞳孔里漾著縱容的波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這么低著頭,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像只炸毛的小獸般叼著自己的手指,喉嚨里還發(fā)出不滿的哼哼聲。
就在這時,一股微涼的帶著隱忍克制的氣息靠近。
謝湛站在蘇黎身側(cè),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卻掩不住那絲極力壓制的緊繃:“黎黎,蘇蒙與其說是帶著他女兒來道歉的,不如說……是專門來打探消息的。”
他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那雙天生帶著三分笑意的狐貍眼,此刻卻微微斂起,眼尾上挑的弧度都顯得比平時鋒利了幾分,視線牢牢鎖在臨淵被蘇黎“叼”住的手指上。
他實在看不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和別的哨兵如此旁若無人地親昵打鬧。
蘇黎終于松了口,舌尖靈活地將臨淵的手指從齒間推了出去,還嫌棄似的皺了皺小鼻子。
她轉(zhuǎn)向謝湛,微微頷首,神色認真起來:“嗯,我也覺得不對勁。他那個樣子……恐怕跟連景舟的母親,背地里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交易。”
話音未落,另一道更顯輕柔,卻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聲音插了進來:“我去查!”
謝敘幾乎是立刻毛遂自薦,淺棕色的眸子此刻亮晶晶的,充滿了躍躍欲試。
他自覺他在蘇黎面前表現(xiàn)不錯,印象分剛漲,此時不乘勝追擊更待何時?
謝敘的內(nèi)心:絕對不能讓我那個心思深沉的哥哥和一點就炸的弟弟搶了先機!黎黎的心,我謝敘勢必預(yù)定第一份!
蘇黎感激地看向他,眼波流轉(zhuǎn)間瀲滟生輝。
她可以讓老六查,可是將來需要拿出來這些出處的時候,不好解釋。她總要給自己留一手的。
蘇黎為表感謝,自然地伸出手,輕輕拉住了謝敘兩根修長好看的手指,目光盈盈地望進他那雙淺棕色的狐貍眼里:“謝敘,那就麻煩你了。謝謝!”
“哼。”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從臨淵鼻腔里逸出。
他瞇起了那雙金色的桃花眼,眼底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領(lǐng)地受到侵犯的帶著強烈競爭意味的審視。
謝敘這小子能做的事,他臨淵只會做得更好!
蘇黎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他驟然升騰的醋意和戰(zhàn)意,立刻轉(zhuǎn)過頭來,目光柔和中帶著安撫,精準(zhǔn)地按住了他的“躁動”:“臨淵哥哥。”
她聲音放軟,同時松開了謝敘,轉(zhuǎn)頭堅定地握緊了臨淵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連景舟這件事,恐怕會戳到十一區(qū)某些‘老人’的痛處。
他們不會管事情本身的對錯,只會看結(jié)果帶來的動蕩。他們會猜測,你是不是開始剔除十一區(qū)的哨兵,打算給他們大換血,或者要降低他們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