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聞著,真是太香了。
她小日子還沒走,豈能喝酒。
程亦安逼著自己將酒壺挪去一側(cè),尋來一冊詩詞靠在羅漢床上翻,可惜那酒香跟長了腳似的非往她鼻尖鉆。
程亦安被熏得昏昏然,罷了,鹿酒暖身子,當(dāng)也無壞處吧,程亦安艱難地說服自己,慢吞吞朝酒壺的方向爬過去,跟個偷吃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揭開酒壺,一股濃烈的酒香竄出來,酒香太醇太正,令人垂涎,程亦安顧不上了,立即斟出一杯來,一點點品嘗。
大約是屋子里炭火燒得旺,大約是鹿酒太香,沒多久程亦安便覺天旋地轉(zhuǎn),人已暈乎乎。
到底還殘存一線理智,飲完一杯,終于按捺住沖動沒有再飲,靠在羅漢床小憩。
如蕙忙完進(jìn)屋子,聞得一室酒香,唬得不得了,連忙將那壺鹿酒藏去耳房,回過身見程亦安睡得正香,暗暗跺腳,來了月事呢,她竟然敢喝酒,真是孩子氣。
戌時三刻,陸栩生黑著臉回來了。
隔著簾子看了一眼程亦安,見她還在睡,也沒聲張,進(jìn)了浴室洗漱。
如蕙察覺陸栩生心情不好,慌忙進(jìn)屋將程亦安給推醒,
“姑娘,姑爺怕是在皇宮受了挫回來,臉色不好看呢。”
程亦安昏懵地睜開眼,揉了揉眼角,頷首道,“我知道了”
半刻鐘后,浴室方向的屏風(fēng)處繞出一道挺拔身影。
他身量極高,寬肩勁腰,一身骨肉被戰(zhàn)場烽火歷練得無比勻亭,恍若天生的衣架子,走路端正又沉穩(wěn),幾乎沒有聲響,哪怕立著不動,也能感覺到那一股勃勃的威懾力。
這是來自邊軍主帥的煌煌威赫。
陸栩生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大約是覺著屋子里炭火太足,又將外衫褪下,只剩下一件中單,中單輕輕交疊,稍稍露出一片結(jié)實的xiong膛,程亦安看著不知怎么就咽了咽口水。
“陛下怎么說?”
陸栩生臉色發(fā)青,“長公主在陛下跟前言之鑿鑿那倉庫是我放的火,陛下也心知肚明,長公主威脅陛下,若不答應(yīng)她送兩個侍衛(wèi)護(hù)你,她就去都察院鬧,陛下為了保住你爹,犧牲了我。”
“噗!”程亦安看著陸栩生咬牙切齒的模樣,睡意瞬間全無。
男人受了委屈,程亦安自當(dāng)安撫,她清了清嗓道,“無妨,你就當(dāng)府上多了兩個侍衛(wèi),我是什么人,身正不怕影子斜,還能對侍衛(wèi)動什么念頭,你無需顧慮。”
“你看,裘青不就在我身邊嗎,如今多了兩個人給他打下手,不也挺好。”
“是嗎?”陸栩生嘶牙冷笑,“怕是更方便長公主擄你吧。”
“她不會,這次你大動干戈,長公主也定生了忌憚,不會再做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