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府上各房均給程亦安送了賀禮,今日晨起她穿戴一身銀紅的對襟通袖長褙,由明嫂子和李嬤嬤伺候著,去各房給太太妯娌們回禮,忙完后方登車出門。
陸栩生今日告假作陪,只是因著昨夜那句話,這一路上神情發暗,有些生無可戀。
程亦安扯了扯他袖口,“像我爹有什么不好,無論是才貌本事,只要像我爹爹,哪樣都不吃虧啊。”
陸栩生還不死心,“你這夢不大真切吧?是不是你最近太掛念你爹爹,所以便夢到了你爹爹?”
程亦安瞪了他一眼,“我爹爹在家里好好的,我掛念我爹爹作甚,你遠在前線,我掛念的是你呀。”
掛念的是他,卻夢到了一個像程明昱的孩子,才真正讓人絕望。
陸栩生腮幫子都在發酸,
“不對,我想起來了,夢都是反的,夢到像你爹爹,沒準生下來就像我。”
這么一想,陸栩生心里踏實了。
程亦安虎著臉,“為什么要像你?我生的孩子,就得像我。”
陸栩生不干,“若是女兒,一定會像我,若是兒子,那必須像我。”
“女兒為什么要像你,像我不好嗎”
“女兒都像爹。”
“那兒子呢,兒子就像娘對不對?”
陸栩生笑得從容,“若是個兒子,生得像你這般漂亮作甚?自當像我英武出眾。”
程亦安看了一眼自己男人,生得清俊挺拔,一身陽剛之氣,沉穩又威赫。
是男人最好的模樣,兒子像他確實不虧。
程亦安發現自己輸了,捂了捂腦,“那就像你吧。”
夫婦二人抵達藥鋪時,夏芙和程明昱就發現女兒眼皮耷拉著,好像不大高興。
“這是怎么了?蘋蘋,可是身子不適?”程明昱忙上前來詢問,
程亦安原可以不用出門,卻因為他出了這趟門,做父親的心里罪過。
陸栩生因為爭贏了,臉上的笑容還未落下,立即解釋道,“岳父勿憂,這一路平穩得很,只是方才安安與我爭論孩兒長相的事,她爭輸了,有些不快。”
程明昱見不得女婿欺負女兒,眼風掃過來帶著銳利。
陸栩生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立即收斂住笑容。
倒是夏芙,看著孩子氣的女兒和女婿哭笑不得,忙把女兒牽進門來,“那孩兒尚在肚子里,什么模樣都沒長出來的呢,豈是你倆爭論一番能爭定的?任憑你們倆怎么琢磨都不管用,還是得生下來才算數。”
陸栩生跟在岳丈身后跨進大門,附和道,“岳母說得在理,做夢也不靈驗。”
程亦安嘴角一扯,剜了他一眼。
迎著二人進門坐定,夏芙想起程亦安剛出生時,笑了笑,“不過,孩兒出生時一定是像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