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栩生在前線也十分吃緊,畢竟是高原作戰,大晉將士水土不服,
戰況膠著,可三位主帥誰也不退縮,前赴后繼從衛所調兵涌去車汗,大晉和北齊將士在車汗國都下打得難舍難分,幸在陸栩生的偏軍及時趕到,
抄了北齊后路,北齊大軍潰散,沿著天山一帶逃竄。
而負責北齊斷后的恰恰是北齊南安郡王的一位對手,南安郡王在前線打得正投入,援軍掉了鏈子,讓他的功勛毀于一旦,他氣得暴跳如雷,遣人去北齊皇帝處告狀,北齊皇帝自然安撫一番南安郡王,懲處了那位羽林衛大將,車汗國的勝利果實被陸栩生獨吞。
只是這位羽林衛大將軍也不是等閑人物,回京被“審訊”時,密見皇帝,覺著南安郡王有些不同尋常,皇帝問他有何不同,大將軍又說不上來,北齊皇帝露出深思。
南安郡王是一位難得的帥才,擅長領兵作戰,皇帝面上把他當劍使,心里其實一直是忌憚的,當年南康王風頭蓋過這位皇帝,皇帝對南康王府一脈并沒有表面那么信任,下令嚴密監視南安郡王。
如此陸栩生把控了車汗國,重兵壓在車汗國都之下,車汗國才曉得這是引狼入室,又是一番激烈的爭斗,最終車汗國決意向大晉稱臣納貢,至于如何轄制車汗國,陸栩生不可能獨自拿主意,又回了一趟京城。
彼時已是十一月中旬,今年程家的亞歲宴程亦安沒去,大雪壓城,她又挺著肚子,無論如何不敢出門,人沒過去,程家卻是送了好幾大車子禮來,她與陸栩生的庫房都塞不下去了,于是程亦安對著半夜趕回京的男人說,
“咱們也搬去程家邊上住吧?!?/p>
她現在可羨慕死長姐了,那裴季這段時日將宅子修得漂漂亮亮,園林設計還悄悄問過長姐的意思,長姐打個哈欠就能回娘家。
這可就為難陸栩生了,“別急,趕明咱們也修個池子,給你泡浴?!?/p>
他與裴季不同,裴季是文官,他可是武將出身,雖如今走了文官路子,背后站著的是邊關幾十萬大軍,他跟程家住一塊,皇帝和寧王該夜不能寐了。
程亦安當然也沒指望陸栩生答應,但并不妨礙懷孕的女人使使小性子,她推開陸栩生,轉過身摟著肚子,開始碎碎念,
“長姐婚事定下那日,我回了程家,你猜我祖母怎么說,她老人家說,長姐塵埃落定嫁在隔壁,那是一點心都不用操。二姐身旁沒有婆婆公公,二姐夫又是個粑耳朵,日子舒心順暢,她老人家也不擔心,如今就我夫君嘛,整日征戰沙場,命懸一線,我時常獨守空房,婆婆呢,又不是個省事的,屁股歪去王家,我在陸家一日,她老人家就擔心一日,我爹爹那么厲害的人物,我祖母最疼他了,你猜怎么著,就因為我的事,我祖母將我爹爹數落一頓,我爹爹愣是一聲不吭!”
難怪今日回朝,岳父不拿正眼瞧他。
陸栩生聽著她委屈的腔調,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安安”
他從身后靠過來,看著那圓滾滾的肚子想去抱又不敢。
“這么說我又被比下去了?”
做程家的女婿可真難。
程亦安笑眼凝睇他,
“可不是,你又被比下去了?!?/p>
陸栩生扶額,這比吏部官吏考核還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