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安剛懷上孩子,還有些嗜睡,晚膳沒多久便睡下了。
睡前夏芙坐在她塌旁給她打扇,程亦安閉上眼唇角還
掛著笑,“娘,您去歇著吧,女兒又不是小孩子了,讓丫鬟們伺候便是。”
夏芙舍不得離開她,“你就睡吧,你不知你睡相多好看,娘稀罕看呢。”
依稀還能從她的輪廓看到出生時(shí)的影子。
程亦安彎了彎唇,便枕著她掌心闔上眼。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有人拂過她發(fā)梢,那指腹好似有些粗糲,擱得她有些發(fā)癢,程亦安下意識(shí)抬手去拂,撞到一只結(jié)實(shí)的胳膊,猛地睜開眼,就看到陸栩生躺在她身側(cè),手里拿著一把蒲扇給她扇風(fēng)。
程亦安眨了眨眼,“栩生,你怎么回來了?”撐著床榻就要坐起。
陸栩生見她動(dòng)作幅度大,慌忙扶住她胳膊,
“慢些,你可是雙身子,不能大意。”
陸栩生將她扶穩(wěn),方松開手,繼續(xù)給她幽風(fēng)。
他看著面前的妻子,十八歲的姑娘,眼眸瑩亮,肌膚嫩得出水,還跟早春的朝花一般嬌氣明艷,便懷上了他的孩子。
前世程亦安懷孕是什么心情已經(jīng)忘了,時(shí)隔兩世終于盼來了孩子,陸栩生這個(gè)鐵漢此刻也化成了繞指柔,連著跟她說話都不敢大聲,
“我收到飛鴿傳書,得知你昏厥,便立即往回趕。”
程亦安眉間蹙起,“我不是交待裘青,不讓告訴你嘛。”陸栩生剛走她這邊就出事,怕他在邊關(guān)不安心。
陸栩生道,“他可承擔(dān)不起不告訴我的后果。”
陸栩生回不回來是陸栩生的事,但不告訴他,便是裘青的過錯(cuò)。
程亦安其實(shí)是高興的,她扯著他袖口撒嬌,“我得知喜訊后,第一個(gè)想告訴的人就是你。”
“我也覺著這么重要的時(shí)刻,我該在你身邊。”所以他什么都丟下了,馬不停蹄回京。
這一句話包含太多太多。
兩廂都沉默下來。
已過子時(shí),夜里涼了,陸栩生將蒲扇丟去一旁,陪著程亦安靠在引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