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huì)菜肴上了桌,二太太和陸栩生說了幾句漂亮話,便開了席。
席間陸栩生在程家養(yǎng)成了良好的習(xí)性,主動(dòng)給程亦安布菜,有了兄長帶頭,陸繼生和陸惜生也給妻子盛湯夾菜,換做過去,二太太一定嫌兒子過于殷勤,失了當(dāng)家主君的身份,今日有王韻怡在場,她便忍著了,也好叫王韻怡親眼目睹,徹底收心安生嫁人。
可惜她低估了自己侄女的倔性。
席間有一道爆炒地猴,何為地猴,便是田地里除蟲的田鼠,山鼠,這種鼠肉十分肥嫩,富貴人家用它制成老鼠干,再用姜蔥油爆炒,很是下飯。
現(xiàn)如今正是夏日田鼠最肥的時(shí)候,這道菜便上了桌。
王韻怡示意婢女舀了一勺來,剛要入嘴,忽然皺起眉頭,驚呼一聲,
“這是鼠肉?”
陸栩生聞言手中筷箸一頓,臉色忽然有些發(fā)白。
二太太等人見狀,紛紛看著王韻怡,
管著廚房的三少奶奶柏氏立即解釋
道,“沒錯(cuò),這是爆炒地猴,是咱們坊間極愛吃的一道菜,極為下飯,怎么了?不合表姑娘口味?”
王韻怡聞言忽然將筷子擱下,清凌凌盯著程亦安道,
“喲,表嫂這當(dāng)家夫人當(dāng)?shù)目烧娣Q職,連自己丈夫最怕什么都不知道嗎?”
這話將席間氣氛降至冰點(diǎn)。
程亦安緩緩瞇起眼,余光瞟了一眼陸栩生,明顯察覺到陸栩生擱在膝蓋上的那只手掌虛握了握,陸栩生極少有這樣的舉止,除非他不適,除非他不安,程亦安上一次見到他這樣,還是她生產(chǎn)痛不欲生之時(shí)。
陸栩生在白銀山待了整整三個(gè)月,無人知曉他在那里經(jīng)歷了什么,他回來后對此只字不提,程亦安有一回曾旁敲側(cè)擊問過,陸栩生卻擺擺手表示過去的事無需再提,他不想說,程亦安也就沒問,那個(gè)時(shí)候,他們還只是一對搭伙過日子的夫妻,對感情不做指望。
但今日這句話從王韻怡口中說出,程亦安知道意味著什么。
她心被扎了一下,突突地疼。
陸栩生怕臟鼠。
這是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就是二太太也很驚訝,
“有這回事?”所有視線聚在陸栩生身上。
陸栩生忽然展顏一笑,搖頭道,“沒有的事,不過是少時(shí)在王家曾被老鼠咬過一回,心中嫌惡,被表妹撞見,便讓表妹生了誤會(huì)。”
陸栩生說這話時(shí),看了一眼王云修,王云修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吭聲。
王韻怡卻道,“是嗎,表兄,我可是知道你”
“閉嘴!”陸栩生眼風(fēng)寒厲地掃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