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昱伸出手,“給爹爹。”
程亦安猶豫了一下,“爹爹,這是娘給我留念用的,您真的要拿回去?”
“你先給爹爹。”這串珠子夏芙戴了十七年,程明昱想還給她。
程亦安只能擱在他手心。
程明昱拿過珠子,囑咐程亦安好好養(yǎng)身子,便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程亦安便回寧濟(jì)堂躺著。
王氏這邊在正廳坐了好一會兒,終于聽見外頭傳來“云南王妃駕到”,立即起身相迎,便瞧見一清雅脫俗的婦人從廊廡外繞了進(jìn)來。
王氏看清那張臉,顯見地愣住了。
這張臉與程亦安何其相像。
所以這位云南王妃該不會是程亦安的親生母親吧?
回想那日程明祐的舉止,王氏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見人已跨進(jìn)門檻,王氏壓下滿腔的駭浪,與她屈膝,“見過王妃。”
夏芙定定看了她一眼,稍稍欠身,“陸夫人好。”
隨后二人分主賓落座,夏芙在東席,王氏在西席。
王氏身旁的王嬤嬤待要吩咐人上茶,那廂明嫂子先開了口,王嬤嬤看了一眼明嫂子就沒吭聲。
明嫂子如今管著陸家銀庫,是府上最有權(quán)勢的管事嬤嬤。
若在旁人家,王嬤嬤身為太太身旁的陪房,本該是府上最體面的嬤嬤,偏生陸家是程亦安當(dāng)家,二太太插不上手,王嬤嬤也跟著落了閑。
這個空檔,王氏已將夏芙打量了一遭,王氏素來以才貌雙全著稱,當(dāng)年在青州也是名極一時,而這位云南王妃美貌更甚,更纖柔清麗一些,這樣的女人向來最招男人疼,王氏心里對著夏芙便輕怠了幾分。
“今日太后相召,我回來遲了一些,驚動王妃,實(shí)在是慚愧。”
夏芙溫柔回道,“一聽安安昏厥,我這個做娘親的也是唬到了,便急忙趕來,方才顧著與太醫(yī)商議方子,倒是叫夫人久等。”
王氏知道程明昱在里頭,若夏芙是程亦安生母,與程明昱那便是故人相逢,難怪方才程家的人攔她,“王妃言重,敢問太醫(yī)可是確診了,我們栩哥兒這是要當(dāng)?shù)耍俊?/p>
方才書房出來人說,程亦安這是喜脈,王氏心里自然高興,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陸栩生有后。
夏芙見她面帶喜色,幽幽笑了笑,婆婆就是婆婆,只顧想著兒子當(dāng)?shù)⒉魂P(guān)心兒媳安虞。
“兩位太醫(yī)把脈,確認(rèn)是喜脈,我在這里恭喜夫人一聲,您要做祖母了,只是
安安身子弱,還得仔細(xì)養(yǎng)著。”
王氏想來也很后怕,“媳婦兒年紀(jì)輕,身邊人也不大懂事,月事一遲,早該有數(shù)的,幸在上蒼保佑沒有大礙,若是傷著了,可就后患無窮。”
這是責(zé)備程亦安不穩(wěn)重,懷了孩子心里沒數(shù),以至昏厥。
所謂后患無窮,也是擔(dān)心程亦安落胎,妨礙她兒子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