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的,都是自家長輩,最是憐人疼弱的,她們不會與我計較,是也不是,諸位叔祖母們?”
底下六房老太太便笑了,“真真喬丫頭一張巧嘴,被你這么一說,我們有心責怪也不能了?!?/p>
老祖宗輕輕一哼,“我們都說不得你,只等你爹爹回來教訓你?!闭f著又道,
“行了,你既然來了,快些帶著這些姐姐妹妹去花廳玩耍,沒得陪在這里發悶。”
各房姑娘奶奶們紛道不敢,
“能在您跟前受益才是我們的福分呢?!?/p>
那程亦喬聽著便一腳下了腳踏,大大方方招呼,
“嫂嫂妹妹們,快隨我去花廳,我給你們準備了幾出好戲,咱們先過個癮,不然等午宴一過,就沒咱們的地兒了?!?/p>
午宴后便是老太太們的戲局。
老祖宗聽她啰嗦,嗔道,“行了,就你在這猴兒似的刁鉆,午宴后你們要看,我還能不許?”
不多時,程亦彥的妻子長房大少奶奶也進來了,與程亦喬一道將年輕的媳婦姑奶奶和姑娘們迎出去,程亦安也被八房一位嫂嫂拉著出了門。
屋子里就剩下幾個老太太和太太們。
六房的老太太瞟著程亦安離開的背影,與坐在左上首的四房老太太道,
“四嫂,我怎么聽說前斷時日安姐兒回府鬧著要她娘的嫁妝,這是怎么回事?我們程家可是最講規矩的,從不許男人貪圖女子嫁妝,這事若被捅去都察院,咱們家主可就沒臉了?!?/p>
這位六房老太太也是個老寡婦,兩房比鄰而居,平日沒少跟四房老太太別苗頭。
幾個妯娌中,四房老太太最不待見的便是她。
四房老太太倒是很沉得住氣,不動神色回,
“安安的婚事是明昱做的主,嫁妝單子也由他過目,弟妹若有疑惑大可去問他?!?/p>
六房老太太鄙夷一哼。
當她不知道呢,那程明昱不想摻和皇帝和太后之爭,挑了偏房的程亦安出嫁,私下給程亦安添了不少嫁妝,否則以四房那家底,能掏出一百六十八抬嫁妝來?
“你也別含糊,安安的嫁妝豐厚歸豐厚,不意味著她娘的東西都給了她,不然那么乖巧的女娃能回家跟你們鬧?安安是什么性子,咱們這些叔祖母們可都看在眼里,絕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彼鞣挎ㄦ彩寡凵?,大家伙均應是。
四房老太太曉得他們都嫉妒自己,想方設法看她的笑話,她愣是不變臉色,甚至和和氣氣回,“她是我親手養大的孫女,我能委屈她?”
聽了這話,上首的老祖宗握著那件抹額,心里一陣發酸,忽然就不耐煩地擺手,
“行了,都少說幾句?!?/p>
恰在這時,進來一位嬤嬤,說是家主已過了垂花門,
眾人便知程明昱下朝回來了,不好久留紛紛起身去了宴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