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程亦安今非昔比,她是程家掌門人的幺女,今日前往上林苑的路上,還遇見了那程亦彥的妻子盧氏,盧氏告訴她,“我家姑娘養(yǎng)得是嬌了些,還望太太多擔待。”
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許她欺負程亦安。
那盧氏向來是北府老祖宗的傳話筒,這話等同于北府老太君在敲打她。
罷了,威風擺不得,總歸還是要叮囑幾句的。
二太太與程亦安道,
“你如今是栩兒的妻子,都說枕邊教夫,栩生在外頭行事,你也看著些,你們程家向來不參與黨爭,你也該規(guī)勸栩生,讓他別摻和進去,他什么都不做,憑著他的功勛,無論誰做皇帝,都短不了我們陸家的榮華富貴,何苦攪進去呢。”
程亦安笑著回,“母親,都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這剛過門沒多久,豈能做二爺?shù)闹鳎撬哪赣H,您都管不住他,遑論是我?”
二夫人何嘗不知,這不是被太后逼急了,病急亂投醫(yī)么?
程亦安又勸她道,
“兒媳反倒覺得太太不必為此事憂心,外頭都是男人的事,無論是東風壓倒西風,西風倒反東風,橫豎礙不著您,與其盯著自己左右不了的事,不如將府內(nèi)打點好,您本是國公夫人,這個家合該您來做主。”
程亦安這般說是有目的的。
誰說媳婦只能聽婆婆調(diào)派,也要學會向上引導,比如調(diào)教夫君,比如調(diào)教婆婆,她與二夫人是要長處的,總不能日日針尖對麥芒吧,人有的時候要學會禍水東引。
果然,這話說到二夫人心坎上。
她可不是這么想的。
太后贏了,她是王家女少不了她的榮華富貴。
皇帝贏了,有陸栩生這個兒子,她還是當朝一等一的誥命夫人。
她摻和進去作甚?
程亦安竟然有這等眼界?
倒是令二夫人有些意外。
“你說得對,那么眼下你可有法子奪回中饋?”
程亦安這個時候就裝笨了,露出一臉嬌憨,“兒媳年輕,實在是不經(jīng)事,這府內(nèi)處處還不熟悉呢,無從下手,再說”她紅著臉,“再說二爺一再叮囑兒媳,外頭的事不許兒媳插手,只一心一意給他生個孩子,他便滿意。”
陸栩生確實是這個意思。
二夫人無話可說。
那就趕緊回去生孩子吧。
二夫人放程亦安回房。
程亦安問過隨侍,陸栩生沒功夫回府用晚膳,便在自個兒院子里吃了,似乎還未睡飽,消食后又早早躺下,半夜是被那人給鬧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