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氣笑,“是嗎?只聽說過爵位傳給兒子的,沒聽說過爵位傳給兄長的,您老偏心長房,算計我們,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老太太怒道,“陛下難道委屈了你們?栩生回來,陛下不是立即立他為世子嗎?這個國公府終究還是要交到栩生手里。”
說到這里,老太太忽然一臉恁色,“行了,栩生要見死不救,我也無話可說,來人,去把我那命婦品妝拿來,我要入宮求見皇后娘娘。”
說到這里,大少爺滿臉郁色開口,“祖母,您不必去了,孫兒已去了一趟陳侯府,說是茲事體大,兩宮同怒,事兒不好抹平呢。”
老太太這才一呆。
那漕船葬送的是合宮女眷除夕的新衣,陳皇后身為六宮之主,若是袒護(hù)犯事官宦,太后交待不過去,合宮嬪妃交代不過去,陳皇后不可能為了個陸家,讓自己左右不是人,故而早早通過陳侯府回絕了陸家的請見。
老太太意識到這一層,臉色徹底青下來,可恨方才話說的太絕,這會兒又要舔下臉求人,面子掛不住,老太太頭額發(fā)炸,干脆眼一閉,佯裝暈過去,那陸栩生總不能看著不管吧。
可惜老太太這頭一暈,也就大房的人手忙腳亂哭天搶地,陸栩生等人坐著一動不動,他甚至看向程亦安,
“既然老太太病了,那咱們也不打攪了,夫人,我們回房”
老太太一聽這話,慌忙鯉魚打挺般坐起來,放聲哭道,
“栩生,你別走!”
陸栩生已站起身了,眉目平平看著她,“老太太有何吩咐?”
老太太這下顧不著面子了,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栩生,說到底,這事還得靠你周全,你說吧,要怎么做,才肯救你大伯。”
老太太還是很豁得下臉面的,架子不擺了,曉得今日除了低三下氣求人別無出路,所幸也就不矜持了。
陸栩生復(fù)又坐下,修長的身姿慵懶地靠著背搭,慢條斯理笑著,“您自個兒說呢?”
這語氣可不尋常
老太太心再次咯噔了下,與大太太交換了眼色,
兩婆媳這個時候心里打鼓一般,陸栩生想要什么?
不是顯而易見嗎?
可是這剛到手的肥肉,就讓出去?
怎么可能?
大夫人心在滴血,甚至已經(jīng)開始在丈夫與家業(yè)之間做權(quán)衡了。
可一想起一旦沒了丈夫,一旦丈夫不再當(dāng)值,她這家業(yè)守得下去嗎?
大夫人悲從中來,抱著女兒大哭。
老太太這個時候倒是很明白,家業(yè)還在其次,中饋也在其次,給出去,只要能保住他兒子的官職,只要爵位在,一切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