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安總不能告訴她,家里那位祖宗這幾日夜里鬧得兇,害她睡不安穩。
“我平日睡慣了的。”
“家務誰料理?”
程亦安笑吟吟道,“家里嫂嫂和弟妹比我還勤勉。”
柳氏現在就指望著幫襯中饋掙點面子,柏氏剛當上家,正興致勃勃著呢,三位妯娌現在越處越融洽,比動不動便搶嘴的老一輩妯娌,更得下人歡喜。
家里有的時候就需要一個主心骨,能把一盤散沙擰成一股繩。
程亦安就是這個主心骨。
程亦歆看著妹妹慵倦的摸樣,嗔道,“你算是憨人有憨福。”
“對了,你婆婆不給你立規矩?我聽說你婆婆可不是尋常人物,當年給兒子挑媳婦,眼睛長在頭頂的。”
程亦安失笑道,“過去是有些,這不年底陸栩生將國公爵位奪回來了么,她心情舒坦了,看我就順眼了。”
程亦歆擔心妹妹受氣,“你是媳婦不好頂撞婆婆,有什么事讓妹夫去料理,明白嗎?”
當初賀青云就是這么做的。
這還是繼子,婆母都奈何不了。
那陸栩生可是親兒子,婆母就更奈何不了了。
說著,程亦歆又調轉
目光看向程亦喬,
程亦喬正忙活著喝羊乳,“還是長姐溫的羊乳好喝。”
程亦歆寵溺道,“知道你今日要來,早早就預備著呢。”
又親自給程亦安斟了一盅,程亦安吃相就比程亦喬要文雅。
等程亦喬喝完,程亦歆問,“告訴我,相看得怎么樣了?”
程亦喬提起婚事神色還懨懨的,“初一魏舒亭來拜過年,初三城南侯親自登門,爹爹不在,是二叔和三叔在接待。”
程亦歆問她,“你自個兒怎么想的?”
程亦喬神色倦倦道,“就那樣吧,覺著還不錯,就是不知家底如何。”
程亦歆看出來了,“不夠心動?”
程亦喬緩緩吁了一口氣,看著她認真道,“說實話,論眼緣,我著實喜歡崔函那一掛的,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也有能耐,這不是崔函不行么,我又不想遠嫁四川,京城這些門第,各方差不多的也就城南侯府了。”
“魏舒亭嘛,好歹也熟悉,家里人口不多,沒那些七七八八的雜事,他對我也有幾分真心,嫁人嘛,不就這回事。”
見她主動提起四川總督府,程亦安忍不住問道,“四川總督府上沒來人?”
“也來了,初四夫婦二人攜重禮一同登門來的,人爹爹也見了,但禮沒有收,爹爹知道我不想遠嫁,便當尋常客人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