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安怕他藏著掖著,便問,“比臥龍崗的李神醫如何?”
前世程亦安為了救范玉林,便曾拿著程家拜帖去臥龍崗請過李神醫,李神醫與程家有些交情,只需爹爹去一封拜帖,必定前來京城給賀青云看診,只是賀青云要面子,自然就不能驚動他。
掌柜便知這女子大有來頭,不敢再糊弄了,收了銀子,報了幾處名諱,
“離京城近又能治這種病,針灸最好的是太行山的老巴先生,再有便是坐鎮潼關的劉不行,只是劉不行脾氣怪,不是什么人都給治,老朽推薦巴先生,巴先生若還不行,再去尋劉不行。”
如此去了三家大鋪子,得到的消息大差不差,印證了掌柜的話,用筆寫下擱在衣衫里,吩咐如蘭跑一趟賀府。
魏舒亭這廂回了府,直到傍晚方等回城南侯,伴著他一道來到后院,將今日之事告訴他,
“母親也太糊涂了,竟然朝賀府世子夫人打聽彩禮的事,被人家懟了回來。”
侯夫人坐在圈椅里直抹淚,
“我也是一時昏了頭,糊里糊涂就問了,夫君,我不是故意的”
城南侯背著手看了一眼妻子,多年夫妻,他還能不明白妻子的脾性嘛,來到她身側坐下,嘆道,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算計得太細,眼界還是要看長遠些,說句私心的話,即便咱們侯府所有家業全給她,那也是自家兒媳婦,將來都是自己孫兒的,能外傳了去?”
“再退一萬步,那程明昱是什么人,他占過哪個女婿便宜?咱們越大方慎重,他越看重女婿,亭兒有他這樣一位岳丈,還愁前程不明朗?”
“一旦聯姻,陸栩生便是他妹夫,往后在都督府,還有誰敢不給亭兒面子?我即便替陛下管著軍器監,可軍器監也隸屬都督府,都在陸栩生治下呢。”
“看著這些好處,你都不應該計較一些彩禮。”
可惜妻子今日已在程家人跟前露了底,怕是招惹程明昱不快了。
侯夫人心里委屈,她就問了一句惹得兒子招了罵,倘若過了門,還不知多囂張,只是這話卻悶在心里不敢說,只默默抹淚。
城南侯見兒子急得眼眶發紅,揉了揉眉骨道,
“我這就親自上門,給程公賠罪。”
魏舒亭方長出一口氣,“謝謝爹爹。”
可惜父子倆這邊一出門,那邊管家慌慌張張打外頭奔來,
“侯爺,侯爺,程家方才將您上回送去的禮退了回來,說是那日程家家主不在,府上二老爺貿然收了禮,實在慚愧,請侯爺見諒。”
魏舒亭險些打個踉蹌,臉色慘白若紙。
同一時刻,四川都督府也在為這一事發愁,一家四口顧不上用晚膳,坐在暖閣,面面相覷。
聯姻為的都是家族榮耀。做封疆大吏最盼著朝中有人,若是能得程明昱做親家,孟家可謂是高枕無憂了,且程家不參與黨爭,幾百年屹立不倒,與程家攀上親戚,意味著無論朝代更迭,孟家都垮不了。
坊間把程家的婚姻,當做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