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栩生眼風(fēng)一凝,“這是你的,誰也不能給。”
“也對,也對。那就百年之后給我們倆陪葬。”
陸栩生發(fā)現(xiàn)這姑娘樂顛了,有些不著調(diào),捏了捏她臉蛋,“怎么竟說傻話。”
他發(fā)現(xiàn)程亦安很好哄。
下衙時給她捎只燒鵝,她能夸他幾日,無論送什么給她,她從不嫌棄。
“你喜歡什么只管跟我說,只要是這世上有的,就沒有你男人拿不到的。”
這話程亦安可太愛聽了,又摟著他親了一口。
程亦安發(fā)現(xiàn)陸栩生也很好哄。
別看這個男人在外頭經(jīng)天緯地,叱咤風(fēng)云,對女人的那份心思也就那么簡單,譬如好幾回,他買了吃的給她,就盼望著她夸好吃,甚至暗搓搓拿著跟程家的對比,總要在她這得到滿意答復(fù)才高興。
譬如今日送了這份賀禮,就一直等著她拆,不動神色觀察她的反應(yīng),見她高興了滿意了,他就心滿意足。
男人至死是少年。
程亦安這句話用在程明昱身上也靈驗。
夜里戌時初刻,一輛極其低調(diào)的馬車抵達(dá)程府暗巷,這條暗巷從另外一條街道拐進(jìn)來,在外頭看來不與程家相干,進(jìn)了里面卻別有洞天,能徑直繞進(jìn)程明昱書房外墻下,這里開了一扇小門,平日只供程明昱出入,不然為何這么多年那些想走門路子的朝臣與長公主堵不到程明昱的人?
馬車停下,隨車的小丫鬟將夏芙攙下來。
她身上披著一件銀色的披風(fēng),帶著兜帽,兜帽掀下,抬起眼,面前站著一挺拔的男人,只見他穿著一件湖水藍(lán)的直裰,長身玉立,這件直裰十分合體貼身,將那清雋的體態(tài)展露無疑。
除了那身官服,過去程明昱愛著長衫寬袍,要么白色茶白要么玄黑,很少有旁的顏色,且很襯他一家之長的威嚴(yán),但今日這件直裰不同。
顏色與夏芙慣愛穿的湖水綠相得益彰,也極顯年輕。
夏芙看到他第一眼,還以為回到了當(dāng)年的程家堡。
他儀態(tài)極好,素來也不帶任何配飾,今日連安安那個香囊也取下了。
那張臉被暈黃的光芒映照,便是如雕如琢,深雋矜貴。
夏芙也看直了眼,反應(yīng)過來,訕訕一笑,垂眸朝他施禮,“程大人。”
她總是這樣戲謔他,門檻外愛喚他一句程大人,待私下無人時,又家主家主地喊,撓人心肝。
程明昱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抬手往里一比,引她進(jìn)書房。
程明昱有兩間書房,一間書房是日常起居所用,也就是程亦安常來的那間抱廈,另外一間便是程家的藏書閣,這里擱著浩瀚如煙的書卷,是程家?guī)装偕锨甑恼洳兀匣貙幫蹙幾腩悤阍诔碳液牧撕瞄L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