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家主眼皮直哆嗦,忽然拔高嗓音,
“陸將軍,我與您的外祖王家是本家呀,我們?nèi)昵笆沁B過宗的,前幾年您外祖父六十大壽,我還親自去瑯琊賀過,他老人家精神矍鑠,氣質(zhì)拔然,開口閉口提的是您這個(gè)外孫,處處以您為豪”
大約是這番話讓陸栩生起了惻隱之心,他好像犯了難,盯著沈逸問,
“沈家主,你覺得本督先殺哪一個(gè)?”
陸栩生短促地笑了下,那狹長的深眸好似歇了一斛春光,甚至連拉弓的姿態(tài)也極其挺拔清俊,模樣像極了在挑獵物的獵人。
沈逸已完全看清陸栩生的意圖,他一言未發(fā),昂起頭顱深深閉上眼。
就在他閉眼的一瞬,一聲銳利的“嗖”劃破長空,只見箭矢穿沈逸脖頸而過,一串血花噴出來,灑了他跟前一地,沈逸眼一灰,身子跟落葉似的撲了下去。
陸栩生收弓抬眸,目光落在崔王二家家主身上,卻見二人早已哆哆嗦嗦,褲下遺了一攤尿。
“不至于吧?你們殺的人還少嗎?”陸栩生閑閑道,
二人栽倒在地,放聲大哭,
“求將軍饒命,求將軍饒命,我等愿為馬前卒,供將軍驅(qū)使。”
陸栩生不再理會他們,將弓箭扔給侍衛(wèi),吩咐其中一副將,
“割下沈逸頭顱,傳檄三軍!”
沈逸這顆頭顱可比他嘴里那些秘密要有用多了。
只需將他頭顱送去各地,那些豪族私兵也好,被藏匿的百姓也罷,絕大部分都會歸降。
副將照做。
至于另外兩位,
“關(guān)去屋子里,就地審問,審?fù)昃偷卣ā!?/p>
那崔家家主聞言,立即嚎出聲,“陸大人,審案不歸您管吧,論理得將我等押去金陵,由臬司衙門審問。”
陸栩生聞言嗤的一聲笑,手里已捏著馬韁打算走了,又慢騰騰轉(zhuǎn)過身來,笑道,
“喲,你們這些豪族什么時(shí)候講究過朝廷法度?死到臨頭卻跟我講法?”
他使個(gè)眼色,侍衛(wèi)將二人帶去側(cè)院審問去了。
陸栩生當(dāng)然不可能把這些人帶去金陵,金陵那些官員又有幾個(gè)跟豪族脫得了干系?
將嚴(yán)州府交給一位副將收尾,陸栩生再次疾馳往西面,收拾余下的豪強(qiáng),沈逸和章渾天一死,江南豪族群龍無首,便是一群烏合之眾,沒有幾分可戰(zhàn)之力。
饒是如此,陸栩生還是費(fèi)了整整半月,方把余下大部分豪強(qiáng)給平定,只余少數(shù)頑固分子交給副將料理。
四月十五這一日,陸栩生趕回金陵。
兩江總督江成斌親自來城郊迎候,他早早立在晚風(fēng)里,對著策馬而來的陸栩生長長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