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喬膽子實在大,干脆拉著程亦安跟著老祖宗進了門,程亦茜二人見程亦喬進去了,也利索尾隨。
見驚動了老祖宗,那頭誰也不敢鬧了,夫妻兩個跪在東次間的蒲團上,二太太坐在一旁跟老祖宗抹淚訴苦,而程亦喬等人呢,正大光明坐在明間聽。
老祖宗沒避著姑娘,也是想讓姑娘們長長見識,明辨是非,懂得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二夫人沒攔就是刻意做給許氏看的,你越仗著有人使性兒我越不被你拿捏,你有臉鬧就不怕被人知道。
老祖宗對著二太太斥道,“怎么鬧得這樣兇?還有客人沒走呢,豈不是讓所有人看長房笑話”
二太太很不客氣地往許氏一指,“她故意的,就是掂量著有人在,故意鬧,以此威脅我應了她的事,我還偏就不信她的邪,年年忍,年年讓,今年不叫她得逞。”
老祖宗當家多年何嘗看不透。
當初她問過許家情形,得知上頭有個哥哥,底下還有個弟弟,那光祿寺少卿俸祿沒多少,家里沒幾個值錢的產(chǎn)業(yè),哥哥弟弟都沒娶妻,可不得靠許氏這個女兒。
她不同意這門婚事,無奈二太太和二老爺那時太寵兒子,沒太當回事,如今吃了苦頭吧。
“到底怎么回事?”
二太太一五一十說出來,
“昨個兒得了分紅,兒媳與二老爺商量著存下來,回頭吃利息銀子,結果這個混賬就過來要銀子,說是他也成了家,分紅該有他們一份。”
二太太說到這里哼了一聲,“我說你們吃穿都在公中,哪有什么需要銀子的地兒?無非是想送娘家去,沒門,今年的分紅一錢銀子都不給。”
“這不,就鬧起來,昨夜不鬧,趁著今日安安要回去,姑爺要來接人,就鬧了,說是我苛刻兒子和兒媳婦。”二太太罵罵咧咧朝梁頂翻了個白眼,
“我若苛刻兒子媳婦,這世間沒好婆婆了”
話落意識到老祖宗也是自己婆婆,立即住了嘴,訕訕道,“當然,比不上您”
二太太也是個嘴把不住門的,嘴里有什么說什么。
老祖宗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西次間內程亦喬捂著肚子笑,程亦茜和江若梅兩個都滾去了羅漢床。
唯獨程亦安這等嫁過人,經(jīng)歷了一地雞毛的人方?jīng)]把這當笑話看。
果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哪怕是長房,外頭看著風光無極,私下剖開瞧一瞧,也各有各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