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程明昱來做這個事,其實并不厚道,但陸栩生顧不上,只要將牌位移走,岳母便清凈了,至于程明昱和程明祐之間的官司,就與他陸某人無關(guān)了。
程明昱當(dāng)然看穿陸栩生的打算,他倒是沒有遲疑,
“好,我來寫。”
“你敢!”程明祐最恨程明昱,恨他與芙兒有過肌膚之親,“你有什么資格寫?仗著你是族長便為所欲為。”
程明昱沒有理會他,吩咐身側(cè)管家取筆墨,而這時,老太太卻突然開口,
“安安,這份和離書不如由我來寫。”
大家均吃驚地看著老太太。
那程明祐更是跟瘋子似的要阻止,程明昱身后的管事立即撲過去將他給摁住了。
老太太實在太擅長權(quán)衡利弊,“安安,我是你母親的婆婆,這份和離書我來寫,比明昱更名正言順,”
程明昱畢竟與夏芙有過夫妻之實,難免會被人說有徇私之嫌。
“我想你也期望你娘清清白白離開程家,對吧?祖母沒有旁的,只有一個請求,你留在四房,哪怕只要一個名分也無妨”
程明昱顯然不可能答應(yīng),皺著眉正待開
口,忽然一道聲音喚住了他,
“明昱。”
北府老太君由媳婦們攙著進(jìn)了議事廳,她來到程明昱跟前,安撫兒子,
“明昱,從長計議。”
她目光在不遠(yuǎn)處的程亦安身上落了落,柔柔靜靜的姑娘,臉色還有些發(fā)木,顯然還沒從身份劇變中緩過神來,老祖宗心疼地嘆了一聲,跟程明昱道,
“我知你等這一日等了許多年,盼著孩子喚你一聲爹爹,可眼下不宜操之過急,給孩子一點時間,等她慢慢接受你。”
說完,老太君扭身看向四房老太太,語氣一變,
“四弟妹,你這些年照顧安安辛苦了,但我們長房也沒虧待你,安安不欠你的,如今安安得嫁良人,已不是你我能左右,四房也好,長房也罷,都是程家,她始終是程家女,這一點無可更改,弟妹何必苦苦相逼,惹得孩兒對程家心生抵觸?”
“我的意思是,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安安要的和離書,你給,名正言順,這份情我和明昱記著,至于族譜,由安安自個兒決定,如何?”
不愧是老祖宗,眼界心xiong很不一般,這番話說得四房老太太駁不出個不是來。
老太太心知這是北府老太君的緩兵之計,她狡猾得很,以此計博取安安好感,好叫安安早日認(rèn)祖歸宗,也難怪,眼下的安安可不是閨閣女,陸栩生方才那番話讓她有絕對的底氣不稀罕程家女的身份。
其實今日被那個混賬一鬧,已是功虧一簣,長房無日不盯著,只待尋到契機便順?biāo)浦蹖⑷苏J(rèn)回去,可恨十幾年的謀算斷送在這里,老太太再不甘心也已是回天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