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沈世子的回京,打亂了他本該有的節奏。
謝凌放在窗臺上的手攥緊,“告訴廚房,晚膳后準備一碗杏酥飲。”
表姑娘喜歡喝杏酥飲,他和她過去最要好的時候,她時常會來他的庭蘭居坐,只是為了貪嘴,喝上她心心念念的一碗杏酥飲。
他不放心,繼續囑咐:“命廚房里的師傅不要加冰糖,加蜂蜜。”
如果是加冰糖的,她就不會喝了。
蒼山看了他一眼。
原來,就算是大公子,在表姑娘真正心儀的人面前,大公子那骨子里的驕傲也會瞬間土崩瓦解,竟也會萌生出卑微之感。
蒼山想,原來大公子也不是永遠如山岳般冷靜。
就好比現在,大公子拋卻理智,選擇了情緒用事,他竟然……試圖今夜用一碗杏酥飲來試探表姑娘是否在意他。
這是蒼山過去很難想象出來的事情。
謝凌涼聲:“還愣著干什么?”
“屬下遵命。”
蒼山驚得回神,忙去廚房囑咐。
但是他有些杞人憂天。
這次表姑娘會來么……
但既然大公子囑咐了,他只好去照做。
男人用完晚膳,那張八仙桌便放了一碗杏酥飲。
但直到它變涼了,月亮爬上樹梢許久,還是沒等到表姑娘的到來,明明叫人去請了一次,可表姑娘還是借口身子弱。
蒼山這時頭無比大,還不知道該怎么跟公子說出這個他剛得來的消息。
最后,他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這才進去稟告。
謝凌也已然知道這個時候這碗杏酥飲是不會有人來飲用了,于是囑咐丫鬟,將其端下去。
他不想再聞見那甜膩的香氣,聞了煩心,他怕自己會再控制不住發火。
蒼山進來,沉重道。
“大公子,沈世子和表姑娘約好了……明日去逸韻閣聽曲子。”
謝凌青墨色的鳳目便這么虛空、無形無影地看了過來。
這便是她說的身體還沒好,身子不適?而他還信以為真。
蒼山咬牙,不敢說話。
謝凌面無表情,有了慕容深和沈景鈺在文廣堂里陪伴著她,而他就是個備胎,有了別人,她自然不會再想到他這位溫煦暖心的好哥哥。
更何況,他這位好哥哥還是眼睛不能視的盲人,成了殘疾!她自然更不會想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