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阿凝兩心相悅,那個謝凌憑什么拆散我們?!”
聽到他竟然敢直呼謝凌大名,阮凝玉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她正因男人的問話而汗流浹背,沈景鈺這幾句話讓她沒眼看地偏過了臉。
很快,沈景鈺就被飛過來的蒼山踹了一腳,捂著嘴帶走了。
臨走前阮凝玉都能聽到他震驚又憤怒的“嗚嗚!”聲。
天子腳下,怕是只有謝凌敢這么對寧安侯的寶貝兒子。
沈景鈺被拖走后,謝凌又長指一挑,琴聲猶如鳳凰的嗚咽。
“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
阮凝玉:……
那咋了,她私奔都私奔了,按照《女誡》的話她是不是得一頭撞死才配當個女人啊?!
她永遠不會忘記,回府后謝凌罰她手寫了一千遍《女誡》。
光是一想,阮凝玉就火冒三丈。
“世人皆知《女誡》由前朝班大家所撰,歷朝歷代都讓天下女子記誦作則。《女誡》云,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
她強忍著體寒,抬起頭,不卑不亢地跟他對視,“然我朝,國力強盛,世風開放,寡婦再嫁、和離適二夫者大有所在,今朝更是將和離法列入法典。”
“女子當行己有恥?天下男兒逛青樓,養外室屢見不鮮,世人對男子縱容,女子略行止不當便千夫所指口誅筆伐,自古以來男尊女卑,然過去對,今日便也對么?”
錚的一聲,如同裂帛聲。
謝凌停下撫琴的動作,目光幽沉地注視著她。
想到自己在他眼前暴露了鋒芒,阮凝玉心臟一跳。
她平靜地偏過臉,“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是我自甘下賤,不顧謝府勾搭沈小侯爺私奔,回京后如何懲治我都毫無怨言,我也會親自去寧安侯府登門道歉。”
謝凌將雙手垂于膝上,不置一詞。
阮凝玉邊說著,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支撐起了上半身,想要靠近他些跟他對視。
但這樣的大幅動作卻抽干了她的所有體力,啪地一聲,后背貼上車壁時,她的腦袋重重地砸在了上面。
疼得她差點暈過去。
想來想去,命只有一條,還是珍惜才好。
識時務者為俊杰。
她強撐著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