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聽了,突然叫了聲他的名字。
他沒有任何防備,便抬起頭,誰知迎面卻擲來了一個茶盅,精準地砸在他的額上。
滾燙的茶水也落了他一身。
負雪捂住前額,震驚又后怕地抬起頭。
只見女人正托腮地笑著看他,紅唇彎著,美目盼兮,“我是主,你是仆,言談舉止切記要注意分寸?!?/p>
“你!”負雪將手按在劍上。
剛才還在談笑的女人突然眸光微涼,“我勸你安分點,否則就算鬧到你家公子面前,表哥最重規矩,你猜他會不會罰你。”
負雪不禁惱羞成怒,但心里卻被剛才她下手的狠辣給驚到了,他的額上還滲出鮮血,于是只好壓抑著怒火,隱忍不言。
馬車外面還有人搖著扇子在高聲闊談:“這謝府表姑娘一回京,只可惜這如花似玉的美人,很快就要死到臨頭了!”
“沈小侯爺身份特殊,不僅是世子,更乃陛下的親外甥,先長公主嫁給了如今的寧安侯爺,無奈長公主在生下沈小侯爺便撒手人寰了。”
“整個寧安侯府便只剩下長公主留給侯爺的這么一個子嗣。而侯爺因長公主溘然長逝,更是舍不得對這個嫡子或打或罵,怕長公主在天之靈見到了會傷心?!?/p>
“誰曾想到阮凝玉身份低微,竟然試圖哄騙單純的沈小侯爺私奔!”
此人漂亮地收扇,而后冷笑。
“這表姑娘到謝家,不死即殘,爾等就等著看好戲吧!”
阮凝玉此時挑開了點簾子,見到此人一身華裳,于是心下了然。
此人便是那位被未婚夫逃婚的女子的哥哥,王少府監的嫡子,怪不得會這個時候在街上刻意抹黑她。
一時京中百姓聽完后,不免抱著看好戲的心態,這位謝家表姑娘,怕是會被寧安侯府撕下一層皮才肯解氣。
而長安謝氏身為高門大族,也不會輕易放過阮凝玉。
再過半個時辰后,馬車便將抵達謝家府邸。
阮凝玉看了一眼,就想放下了簾子。
只是余光卻瞥到了街邊一輛金頂玄身馬車時,僅僅是瞥到一隅,阮凝玉便驟然抓緊車簾。
這馬車雖然看似低調,卻簡而不失高雅,只有重生過的阮凝玉才能認得出來,這輛馬車乃當今儲君的車架!
也就是她的前夫,慕容深。
沒人知道這輛馬車在角落里停了多久,為什么要會出現在這里,阮凝玉早已忘記前世慕容深是不是也剛好出行在了她回京的這條街上。
但再遇到故人,阮凝玉心里未能平靜,而況這人也不是尋常旁人,他是她前世的丈夫,那位天性多疑、冷漠陰狠最后當上了皇帝的天底下最尊貴非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