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輩子對方為何跟她親近了起來。
阮凝玉接過那幾顆葡萄,在手里摩挲著,“謝謝。”
謝妙云靦腆地笑了,繼續(xù)跟倉鼠似的在那吃甜糕。
阮凝玉吃著葡萄,卻若有所思。
不似謝宜溫和謝易墨,謝妙云特別的單純,不然前世也不會為了自己的長兄也對她這個皇后娘娘出言不遜。
隱約記得,謝妙云的結(jié)局似乎并不太好,遇人不淑,丈夫?qū)欐獪缙蓿瑢е轮x妙云抑郁寡歡,最后便投湖自盡了。
那時候,是權(quán)尊勢重的謝首輔親自去妹夫家領回的堂妹尸體。
那日他的私兵圍剿府邸,謝大人血染了妹夫滿門。
阮凝玉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謝妙云這個堂姐的葬儀上,她也過去吊唁了。
畢竟自己也曾是謝府的表姑娘。
她這個皇后簡裝出行,到了之后,遭到了滿府的驅(qū)趕和唾沫。
是謝大人接見的她。
謝府掛著白燈籠,每個路過的人都能感受里面悲傷的氣氛。
很快,阮凝玉就見到了一身縞素的謝大人,而他的額上還纏了白色的抹額。
見慣了他著滔天顯貴的紫色朝服,白色的衣裳更顯他身上的肅冷蕭索之氣。
謝大人看著她,眼里不無悲傷,只剩下凜冬的寒霧。
她與他已無表兄妹情分,但她貴為皇后,而他是臣子,他只能忍痛著親人離世的悲傷接見著她。
他身上雖有權(quán)臣的氣場,可聲音卻有些的沙啞,似乎好幾個時辰都未抿一口水了。
“謝娘娘親臨來看望舍妹,只是家人因喪女之痛,并不能接待娘娘了,還請娘娘見諒。”
阮凝玉最佩服男人的一點是,她明明是他謝凌的仇人,亦是他此生最厭惡的女人,可他卻能沉著氣,繼續(xù)云淡風輕地同他說話。
她想,他心理如此強大,怪不得能坐上權(quán)臣的寶座。
許是他們之間都永遠地失去了一個故人,所以阮凝玉也緩了神色,她慰問了下謝氏一族,他低著頭,身為人臣,恭敬地站在她的一側(cè)聽她言語。
日光清淺,清風徐徐,阮凝玉跟謝大人一起在抄手游廊上走著,那一刻,她與他好似冰釋前嫌了。
而他恰好也是穿的白色袍子。
那一刻,阮凝玉覺得自己回到了表姑娘的時期,又見到了那個還未入仕的清雅絕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