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深感受到她手指的暖意,如同塊凝脂玉,他低眉順眼。
眼見他眼下烏青更重。
阮凝玉又問道:“這幾日都學(xué)到幾時?不用太過刻苦,莫要熬壞了眼睛。”
慕容深這時不說話了。
守在亭內(nèi)的馮公公見縫插針地說話:“哎,阮姑娘,你可真得好好說說七皇子,七皇子連子時都不肯歇下,還在燈下看書,老奴啊就怕七皇子這么下去總有一天會把身子給熬壞的。”
原本眉眼溫沉的慕容深這時卻呵斥一聲。
“馮公公,多嘴!”
馮公公閉嘴了。
慕容深這時看向阮凝玉,“阮姐姐,你別聽一個奴才的,為了能進文廣堂,我多吃點苦不要緊的,馮公公也只是將話夸大了,阮姐姐莫放在心上。”
馮公公還欲說話,這時卻無可奈何地低下了頭。
阮凝玉看著這一幕,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看著慕容深這張文靜乖順的臉,一時母愛泛濫,只剩下心疼。
眼見阮凝玉此刻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慕容深垂下眼簾,牽唇一笑。
而這時,春綠卻低聲道:“小姐,長孫身邊的侍衛(wèi)過來了!”
雖然她不明白小姐為什么要對一個不得勢的七皇子這么好,但是她知道謝凌一直反感阮凝玉與外男牽扯不清,加之先前男人又對小姐動了家法,所以春綠真的怕這侍衛(wèi)過來是不是會帶著長孫的遷怒。
阮凝玉聞言松開了慕容深瘦弱的手腕,看向前方,果然見蒼山走了過來。
袖邊變得空落落的,慕容深不語。
他已經(jīng)從馮公公的嘴里打聽到了阮凝玉跟謝凌兩人之間的事,想到男人曾經(jīng)“打”過阮凝玉,他看向蒼山的第一眼眸底露出了抹幽深的獸性,但旋即被他的烏睫給掩了下去。
蒼山武功高強,下意識向那位七皇子掃去,卻見對方文靜又手無縛雞之力,心道應(yīng)當(dāng)是自己想多了。
阮凝玉冷淡問:“表哥可有什么事么?”
一想到可能是謝凌又要對她規(guī)訓(xùn),要讓她遵守婦道,她便十分厭煩。
誰知蒼山開口道:“屬下是奉主子之命,來給七皇子送有益于自學(xué)的書籍。”
“主子說,七皇子現(xiàn)在基礎(chǔ)薄弱,這些書能讓他盡早開悟,只要業(yè)精于勤,日進有功,若七皇子能吃別人不能吃之苦,半年后學(xué)問便能如同尋常書生的水平。”
阮凝玉目光下移,果然見蒼山懷里抱的是小山似的書籍。
她忽然微頓,自己好像總是將謝凌想得太壞。
她倒忘了,謝凌這個時候還是那個光風(fēng)霽月的謝家嫡長孫,還不是后期那個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