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謝凌眼皮都沒抬一下,只聽清脆哐當(dāng)?shù)拇捎窠粨袈暎腥死^續(xù)用玉湯匙輕輕攪拌著湯藥。
只聽男人情緒不明地道:“我不是表姑娘的表哥么?”
“還是說,表妹心里在想著些什么?”
謝凌的意思是如果她沒當(dāng)他是表哥的話,便是將他當(dāng)做男人。
言外之意便是,阮凝玉有可能對他惦記著旁的想法。
阮凝玉:“……”
“表妹絕沒有那個意思!”
她又不是有病,怎么可能覬覦謝首輔啊?!
前世謝首輔跟許清瑤有多恩愛她不知道嗎。
謝凌眉目很淡:“那表妹在想些什么。”
“我……”阮凝玉被他堵住了嘴,一句話也憋不出。
謝凌道:“表妹出事,為兄很擔(dān)心。”
謝凌……擔(dān)心她?
這是阮凝玉從來沒有想過的角度。
她只知道謝凌不喜她,厭惡她不受女德,怨她總是給謝家丟臉惹禍,可她從來沒有想過謝凌會因為她掉下懸崖而擔(dān)心。
聽見謝凌的話,春綠也忙附和道:“是啊小姐!”
“大公子一夜未合眼,今兒天亮便守在小姐的榻前了,叫了好幾個郎中過來給小姐看病,公子還動用了關(guān)系請來御醫(yī),這碗藥的方子便是御醫(yī)寫的。”
阮凝玉怔住了。
明明潛意識里叫她不要相信,那可是前世將她害得那么凄慘的謝首輔。
可她望過去,卻著實見到了謝凌那么好看的一張臉眼底卻落了淺淺的烏青,長眸里也有了紅血絲。
丫鬟沒騙人。
可是,可是怎么可能呢?
阮凝玉的心在跳動著,眸光微閃。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一夜之間,謝凌的態(tài)度便變得平易近人了起來。
這時,隨著男人衣裳上的檀香味侵染而來,細(xì)長的手指又將湯匙遞到了表姑娘的紅唇邊。
表姑娘正陷紅煙色的錦織被衾里,香嬌玉嫩,青絲披散,領(lǐng)口微亂將春光遮掩,只露出一截細(xì)白的脖頸,屋里的香氣似乎便是從這里流出來的。
許是余熱未退,臉頰春紅,那一雙杏眼也含了水霧,堪比花嬌。
阮凝玉掩蓋內(nèi)心的風(fēng)云變幻,垂下眼簾,微咬著唇,便用紅唇去含住了謝凌手中的湯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