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叫住了她的……
他明明應該攔住她的,將她抱在懷里,告訴她不必承擔這些,不用受此侮辱。
可他當時做了什么呢?
他最后還是為了所謂的大義,無關痛癢地說了兩句話,便親眼看著溫香軟玉的表姑娘走進了堂屋。
謝凌當時想的是,家法使然,比起她被趕出謝府,這已經不過是代價最小的懲罰了。
于是自己為了仁義道德,并沒有插手。
后面的事便發生了。
明明阮凝玉出來之后面色平淡,他沒有見過她哭,她之后更沒有提起過這件事。謝凌能感覺得出來,她跟其他的女子不一樣,他能感覺得出來她是不在意的。
可為什么,反倒是他這個作壁上觀的表哥嘗到了萬箭鉆心,嘔心鏤骨的疼呢?
之后每一次見到她,這件事便會在他的心里生長出新的血肉,不斷地往他的心口扎根去,去凌遲,叫他痛徹心腑,又刻骨銘心。
他不知在多少個午夜被驚醒,不知多少次夢回到了那天。
表姑娘那時伶仃一人進堂屋的背影總會在深夜里準時出現在他的夢里。
他在世人面前外表霽月風光,可在表妹的心里,應是被她唾棄的吧。
謝凌望著她,希望在她的眼里能看到指責,看到怨恨,看到淚。
但可惜,阮凝玉的眼里什么都沒有。
阮凝玉剛想問話。
卻聽謝凌問:“表妹陪為兄喝一杯?”
阮凝玉猶豫了一下,便點頭。
“好。”
卻不曾想謝凌竟轉身,去上樓梯。
阮凝玉不解。
謝凌擰眉:“這層樓很吵,去上面。”
他又松開眉峰。
“上面風景好。”
阮凝玉沒有意見,謝家人就在前方的廳堂里,若是撞見她跟謝凌站在一塊確實不太好。
到了之后,往樓閣外面眺望,果真視野要更為開闊。
男人從去重新取了個酒盅,倒上酒液,遞給了她。
阮凝玉接過,便跟他靠在月臺上,各自沉默地賞著月色。
本是抬頭看著天上星子的謝凌卻對她側過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