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正是個很好的契機。
沈景鈺聽完,握著茶盞的手卻是一頓,他目露迷茫。
負責,負責什么?
阿凝在說什么?
那天晚上又發生了什么。
但看阮凝玉的神情專注嚴肅,不像是在跟他開玩笑。
沈景鈺已經預感到了什么,更何況她說的那些話,什么夜里,還有什么“負責”……
一句比一句更要地考驗人的耐性。
他垂著眸,斂去眸里的暗光,食指拇指的繭子一起摩挲著白瓷茶盞。
他正在斟酌著,該如何說,又該如何問話。
也不是問話,他在想他該如何不露聲色地打探出她究竟經歷了什么,是什么樣的事才會讓她動用“負責”這一詞?
一想到有人曾對他的阿凝做了什么事,沈景鈺便不能控制地攥緊手,茶盞的沿口已經出現了細細的裂痕,但好在他中途收了力,否則話,那茶盞便要化作齏粉了。
同樣不好受的何止沈景鈺一人。
站在門口的男人身姿挺拔。
他明明聽了這些話,知道了阮凝玉將他誤認做沈景鈺的事情,可過了半晌,謝凌手里端著是姜湯竟紋絲不動,湯面連片淺淺的水紋都不曾出現過。
竟讓人不禁想象,他的承受力該有多強大。
可只要走近,便能發現原來終年平穩不動的泰山并不是只會靜止不動的。
謝凌如同一尊鬼魅站在原地。
他的眼角驟然發青發緊,渾身流動的血液似乎在此刻停止流動,他覺得全身冰冷,像有人在一瞬間將他打入深淵。
他不敢想象自己適才聽到了什么。
原來表姑娘一直以來都認錯了人……
此夜,他有了兩個發現。
一個是她沒看信。
她不屑于看他的信,她也不關心。
一個是她認錯了人。
若說前者令他難受,但尚還有接受的余地。
可這次表姑娘錯把他認做沈景鈺,卻是讓他渾身僵冷,心漏得跟篩子似的,冷風嗖嗖地直往里面灌。
他覺得自己的身上多了處缺口,心血不停往外流淌。
他似乎察覺不到肉體的存在了,只能感受到自己的靈魂在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