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去感受了一下瓷碗,便側過臉來。
“這碗已經涼了,表妹還是喝我這碗吧?!?/p>
“你剛落了水,該喝溫熱的暖身?!?/p>
謝凌逆光擰著眉,語氣里充斥著對她這個表妹的關心和擔憂,叫人無可指摘,也叫她沒有反駁他的道理。
他還是這么的體貼入微,阮凝玉想,或許他便是個極好的人,只是他前世唯獨對她不好罷了。
不過她前世也不算什么,她不過是他眾多表妹中的一個,
她上前接過瓷碗。
她其實并不喜歡姜湯的味道,只是淺抿了著??蛇@一口卻拖延了好一會,營造出自己喝了很多的錯覺,好給他一個交代。
可謝凌輕易便看穿了她。
他坐在了羅漢床,手擱在矮幾上。
依然是不容置喙的語氣,他有些不悅,像極了族里的那些父輩。
“我看著你喝?!?/p>
阮凝玉:……
大抵是看見了她秀眉蹙著,謝凌便想起了她怕吃苦,而姜湯辛辣,她說不定也跟怕吃苦是一個道理。
于是他將聲音放輕下去。
“我命望江樓的廚子往里頭加了紅糖和紅棗,能緩解辛辣。”
于是阮凝玉在謝凌的眼皮子底下,硬是喝完了半碗。
謝凌這才滿意。
阮凝玉又想起了晚上謝凌給她披上的那件白裘披風,它正掛在雅間的架子上。
阮凝玉于是道:“多謝表哥借表妹衣裳。”
“只不過衣裳已經被表妹弄臟了,待表妹的丫鬟洗濯完,便將它歸還表哥。”
謝凌手指在桌面上動了動。
他頓了一下。
“不急。”
若是可以的話,他寧愿自己的那件白裘披風屆時能多留在她的海棠院里幾日。
這樣的話,表姑娘見到這件衣裳時便能每每憶起他這位表哥。
可是他不會說。
阮凝玉將姜湯放下,這才發現他外面披上了件月白的披衫。
墨目卻是布滿血絲。
在紫云湖邊看見他的時候還不會這樣,阮凝玉知道他去瞧過一眼謝妙云了。
阮凝玉回望江樓的時候也去看三表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