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蒼山道:“你定要護好謝先生的周全,改日,我定親自登門探望下謝先生。”
旋即,謝府的侍衛便又調來了一輛馬車,慕容深臨走前,對著阮凝玉道:“阮姐姐,我先回去了。”
阮凝玉沒有看他,她心情很沉重,點了點頭,有些敷衍:“嗯,你先回去吧,這里離皇宮不遠,量他們也不敢在皇宮附近對你下手。”
眼見阮凝玉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從謝凌的身上離開過,慕容深的眸子又是一暗。
他不著痕跡地掃了下謝凌。
慕容深突然對著自己的先生產生了仇視。
他突然病癡地想,倘若方才那支利箭射中的不是謝先生,而是他便好了,這樣的話他便能獨占阮姐姐的所有目光,她美麗的眼眸也只會看著他一個人,再不會有旁人能分得半分。
她還會溫聲細語地關心他,看著他的傷口,眼里滿是疼惜,她還會因為他落下傷心的淚,一滴因為他而流下的眼淚。
慕容深只能極不情愿地下了馬車。
他走的時候阮凝玉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此時他看向謝凌,眸里的厭惡與恨意愈發濃烈,只覺得謝凌的存在是如此的刺眼,仿佛男人的每一個舉動、每一次呼吸,都在無情地奪走阮凝玉對他的關注。
倘若世上沒有這個人便好了。
眼見七皇子這個害主子心疾發作的罪魁禍首終于被送走了,蒼山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阮凝玉總覺得自從慕容深離開后,謝凌的臉色便不再那么的鐵青。
阮凝玉心里雖不明白謝凌為什么第一時間要護自己,但她到底是對他懷了愧疚的,于是她又問:“表哥,你還好么?”
蒼山又著急道:“主子肩上有傷,現在回府處理恐是來不及了,得先去就近的醫館,先處理下傷口,以免流血過多。”
阮凝玉又擔心道:“表哥?”
男人卻偏頭,看向了蒼山。
“再派一輛馬車,多派幾個隱衛護送表姑娘回去。”
阮凝玉眼皮一抬,男人不會還在因為今天的事而在生她的氣吧?
蒼山見表姑娘在盯著主子,神色也不對勁,于是解釋:“表姑娘,此地危險,主子是擔心這些刺客是沖著他而來的,主子怕表姑娘若繼續呆在身邊的話會不安全。”
是這樣么?
阮凝玉看向表哥。
謝凌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他偏著臉,刻意回避著。阮凝玉卻清晰地看見了他嘴角干涸的那抹血痕,如同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訴說著剛剛經歷的傷痛。
他骨相絕佳,鼻梁錯落得好看出眾,他向來光風霽月慣了,阮凝玉竟罕見地在他身上看見了一絲狼狽與易碎的氣息,神情也透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但美人含嗔,大多都是惹人憐惜的,何況是謝玄機這樣的絕色。
一個冰山美人嗔怒,只會叫人舍不得對他生氣起來。
于是阮凝玉忙道:“表哥是因為我才受了傷的,我要留在這里照看表哥,表妹才可安心。”
眼見表姑娘頭一次主動要求留下。
蒼山眸光微閃,下意識朝男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