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先生眼睛失明,出了這么大的事,他身為學生,于情于理自然要提東西過去看望一下才是。
在他心里,謝先生是凝凝的表兄,他既然要娶她,便自然要過她兄長的這一關,他必定要和謝凌打好關系……
只是,他定不能空手去,除了已經在侯府準備好的補品藥材,他該送什么給謝先生?
沈景鈺擰眉沉思,去想想謝先生的喜好,謝先生為人高雅淡泊,這禮定不能媚俗,他要投其所好。
沈景鈺看向硯清,“我聽說墨青齋得了一塊端溪碧硯。”
硯清抬頭,這塊硯臺價值不菲,據說現在都成了墨青齋的鎮店之寶,尋常達官顯宦都買不到。
但……想到這塊硯臺是沈景鈺要討好謝凌這位先生的,牽扯到阮姑娘的事,硯清就覺得沒什么奇怪的了。
既然要送阮姑娘兄長禮物,必然要送極好的才能拉攏人心。
硯清:“是。”
調轉馬頭,消失在了人群里。
沈景鈺獨自騎在馬上,看著繁鬧的街頭,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再給他一天時間,他醞釀、壓制好情緒,他才能有一個最妥帖的姿態出現。他并不想出現在她面前的是悲傷、憤怒、灰敗挫敗的自己。
就是不知道,她這些天過得好不好?
他回驍騎營那段時間,愛她,又恨她,甚至曾置氣地少與她有書信往來,就連字句都變得敷衍了事。
也不知她發現了沒有……
一想到這,沈景鈺便無比后悔,錯的是她么?!不是!他所有的惱與怒,怨與恨,歸根到底都是對他自己罷了,他恨的是自己為什么沒能保護好她。
沈景鈺怕她發現,怕她怪他,怕她因此而對自己冷淡。
想通了,開悟了,錯的不是她,無論發生什么,他也會永遠愛她,他想娶她,和她好好過日子。
煙火氣的街上伴隨著泥土濕潤的腥味。
這時,雨后的后,果不其然謝凌皺眉,便坐在那圈椅上對著他這篇文章圈圈點點,說出其中的缺處來。
謝易書卻聽得心不在焉。
他在思考,上次他跟堂兄提及幫一下表妹的婚事,堂兄為何反應這么大,還動怒了?
按理說,堂兄可不是心胸狹窄之輩,相反他對一眾弟妹溫和有加,能幫則幫,何況他又是世家嫡長孫,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而已。
雖說表妹的身份是低了些,可表妹的容貌足以叫那些高門公子都忘記了這一點,所以這點不是什么很嚴重的問題。